我时常会回想起家乡的一年四季,在我对着手机觉得索然无味的时候,在我清晨醒来睁开眼清醒自己的时候,在我夜晚失眠的时候,在我抬头看天空的时候,在我被冬天的大风吹得瑟瑟发抖把脸埋进衣服的时候……..
我会莫名地思念儿时在家乡上小学的那一段时光。自那以后再没有哪一年的四季转化让我感知的如儿时那么强烈。
我会想那时的春天是什么味道什么模样。我脑海里闪过的是春天连绵不绝的细雨;池塘里游来游去的蝌蚪蹦蹦跳跳的青蛙空中一闪而过的燕子;挂在枝头的桃花以及满田野伴着蜜蜂“嗡嗡”声随风翩翩起舞的油菜花;清清凉凉的溪水淌过我的脚丫,雨后空气里青草泥土的味道,映入眼帘里被雨水洗刷掉满身尘土的青山以及缭绕山间的白雾。
我会想那时的夏天。“知知”鸣叫的蝉,长得和我一样高的芋梗;被太阳烤的炙热的土地,新铺的沥青公路被太阳炙烤地冒起了小泡泡;我和小伙伴站在桥上看着桥下水中嬉戏的鱼学着它们嘟嘴吐泡泡相视一笑你追我赶的跑;我想起我们避开枝干上的刺小心翼翼采摘果子时的怂样以及看见手心里红的发亮的树莓果时的喜悦;午后抓蝴蝶时的轻手轻脚憋气憋得通红的脸;夏夜里抬头跃入眼睛的满天繁星以及窸窸窣窣的虫鸣。
我也想那时的秋。悬满枝头的“红灯笼”红柿子,入秋了柿子树的叶子也变红了。当我抱着凳子坐在柿子树下边啃柿饼边盯着树上最后一片叶子时,我很想像古时的诗人吟诗作对一下下,奈何不好好读书想不出什么好的诗句来映衬。如今倒是闪过了龚自珍的一句诗“落红不是无情物”好歹它们也去护花了。那就休息一会吧,你也冬眠吧,我会在来年春天等你碧落满枝。那时秋是田野里稻谷收割机的“轰轰”声,它是随风而去的谷屑,它藏在堆砌成山的稻谷堆里….
我同样会想念冬天。油菜花,稻谷退场。发小围起了围巾。蹑手蹑脚轻声呼唤小猫时呼出的白气。清晨上学小路上覆盖草地的白霜,放学回去路上重新冒出的草地。这些都在告诉我冬天到来的消息。它藏在夜晚围起的篝火堆里,藏在了晒着太阳懒洋洋打哈欠的猫咪身上….
家乡的四季被那些景和物切的棱角分明。春是温凉,夏是炙热,秋是香甜,冬是刺骨。在老家呆的那几年从一年级到六年级,陪伴我的不是神奇宝贝,不是游戏机。而是满枝头的桃子,清清浅浅的溪流,飞来飞去的蝴蝶误入房间寻找出口的蜜蜂,围在我脚边用尾巴扫我的肥猫;空气中果子的清香,用自制的泡泡水吹出满天的泡泡,节日里噼里啪啦拜拜时放的鞭炮声,与我一同入眠的娃娃以及电视机里响着的“少儿频道”。
我怀念清晨奶奶打扫大堂时扫把与地面发出的“刷刷”声,停在窗外电线上叽叽喳喳扰人清梦的麻雀鸟叫声,怀念发小邀我一起上学不见其人便闻其声的呼喊声以及我们在无人的小路上放肆大笑的回音。
时间就在跳皮筋所唱的“二八二五六,二八二五七”的歌声里,在玩老鹰捉小鸡你追我赶的脚步声里,在反弹与反弹无效的争执里,在玩丢手绢游戏时藏在某位小朋友身后的手绢里悄悄的流逝着。
当我晃过神再回首时我已不能在回到那些场景里了。一起长大的你们啊可知道自那以后便没有哪一年的四季转化让我像那时一样感受真切了。没有相机没有照片,我闭上眼便是一幅幅清晰的景与物,事与人。风从哪里来吹来了从前的事吹乱了我整理好的心绪让我想起了一起长大的你们。把你们藏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