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梦中我穿梭在一片丛林,迷雾让我分辨不清方向,我不知道我在找寻着什么,突然丛林中窜出一只狮子。
狮子向我走了过来,面对着我,我看到有一滴晶莹的液体挂在狮子的眼眶。
我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山崖上,山下小城的灯火把黑夜照亮的如同白昼一般。
我怎么会躺在这里,我仔细回忆着……
三年前的春天,我们全家一起去放风筝,我和弟弟在空旷的原野奔跑着、大声的笑着,母亲坐在一边看着我们微笑,父亲在追着我们拍照。
疯完之后的我和弟弟已经累到浑身没有了力气,可是玩心像天上的风筝死活不想飞下来。
父亲把我和弟弟抱到车上,我们很快就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医院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个蓝衣服的女人坐在我的身边。
“木木,你醒啦。”她对我说道,我注意到她的脸上还有泪痕。
“我怎么了?弟弟呢?爸爸妈妈呢?”我的目光扫瞄着我所在的这间病房,可是完全没有家人的痕迹。
“我是你姑姑,是你爸爸的妹妹。”
“我要找我弟弟,我要找爸爸妈妈。”我从床上走下来。
“小木,你弟弟还有爸爸妈妈在车祸中丧生了,现在我是你唯一的亲人了。”这个蓝衣服的女人抱住我说。
“不,我们刚刚还一起去放风筝了呢,带我去找他们好吗?求求你了!”我哭着说道。
她带着我来到了另一个房间,房间里有两张大的床和一张小一点的床,上面全都盖上了白布。
我颤抖着走到了几张床前面,但是没有勇气掀开白布,最后我忍着眼泪走出了房间。
这个蓝衣服的女人是我的姑姑,我爸爸的胞生妹妹,当年不顾全家的反对和一个男人跑到了东北。
她和家里决裂,爷爷奶奶去世之后,才和家里重新恢复联络,得知车祸的消息之后,她立马从东北赶了回来。
姑姑把我也带到了东北,她没有和当年把她带到东北的男人结婚,至今单身。她开了一家不大的美容院,靠着这些年攒下来的积蓄买了一套七十平米的房子。
“小木,以后你就要在这个新的地方开始生活了哦。”姑姑亲了亲我的额头。
姑姑让我进了小城里的一所小学,离她的美容院很近。
“大家好,我叫陆木,陆是陆游的陆,木不是杜牧的牧。”
“陆木,你把名字写到黑板上吧。”班主任说道。
我拿起粉笔歪歪扭扭的在黑板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刚刚来到这所学校的时候一切都好,可是有一天,不知道谁在黑板上写上了“陆木是没爸没妈的野孩子”。
我看到黑板上的字没有说话,默默的拿起黑板擦擦掉了。
我以为这件事情只要不去理会很快就会过去的,可是没想到恶作剧的同学会变本加厉,我的课桌上都被刻满了之前黑板上的话。
“这是谁刻的?”我问道。
教室里先是一片寂静,然后又重新恢复了喧闹。
一个瘦高的男孩走到我面前,带着一副挑衅的表情。
“我刻的,怎么了?不对吗?你不就是没爸没妈的孩子吗?”
我听到这话用尽浑身力气向他打了一拳,打完之后感觉整只手都失去了知觉。
这个男孩子被我打的流出了鼻血,眼泪和鼻涕和鼻血一块流下来,整张脸就像个肮脏的调色板。
我被班主任叫到了办公室,那个男孩处理完伤口也进了办公室,他指着我的鼻子控诉着我的罪行。
班主任把男孩家长叫到了办公室,那个男孩的母亲用手指头狠狠戳我的脑袋,还揪我的头发,可是班主任看到无动于衷。
姑姑赶来的时候急忙用胳膊搂住了我,然后跟那个男孩的母亲理论,平常我见到的姑姑都是温柔的,说话的声音就像月亮姐姐,可是今天的她那么有能量,就像和怪兽搏斗的奥特曼。
最终的结果以姑姑赔偿了那个男孩的医药费告终,那个男孩的母亲逼着我道歉,但是我只是恶狠狠的瞪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没爸没妈的孩子真是可怕。”她小声嘀咕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带着那个男孩走了,估计是被我瞪怕了。
姑姑把我带回家,心疼的看着我。
“小木,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对不对,他是不是对你说什么过分的话了?”
我不说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姑姑,我累了,我想睡觉了。”我走回房间里,关上了房门。
未完待续……
文|木胥子
排版|木胥子
图片|unspla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