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的生日,即使不情愿,生日每年都会来到,今年不一样的是我当妈妈了。提到生日,我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日子,是我儿子的生日,更准确的说是生我儿子的那一天。依稀还记得那一天的疼痛,可唯一有画面感的是我看到他没有鼻梁的脸那一刻的我自己,是欣喜?是惊奇?是叹息?还是被阵痛带走了意识感觉不出自己的感觉了?
我的生日,也就是三十多年前,我妈经历的那场人生的转变,据说她那天算顺利的,凌晨送去医院,下午2点多生的我。我妈没有母乳,所以我用精神分析的视角认为,这是我没办法跟我妈建立亲密的源头。(此处省略了母乳的重要性,可参见我的《我只想安静的做回哺乳动物》一文。)我的妈妈是家里的独女,还有两个弟弟,我的外婆在中年经历了文革的批斗,精神出了问题,我猜以她易患基础的人格特质,估计在我妈的生命早期也没有给我妈足够的安全感,而且我妈是随军生的,不是生在家乡,还是生在行军的路上。一个妈妈在自己的童年没有体验过足够的安全感,她就没办法给自己的孩子足够的安全感。在我的记忆里,当然没有我妈在早年怎么抚育我的过程。让我有情绪的记忆是,我妈在我青春期时,一直对我的学习成绩有着莫名的杞人忧天式的碎碎念,经典台词就是“你平时成绩都不错,就是一大考就考不好。”这直接影响了我高考的发挥,我相信也影响了我之前很多的人生选择。工作?伴侣?
在不久前说起这些,还对我妈有着不满,虽然也试图理解她,可我对自己的不接纳,让这份情绪一直在理解与不接纳之间摆荡。现在写这些是因为心里升起了感动。球球八个月了,随着他身体的灵活,对我的挑战越来越大。他需要用我的身体来磨爪子、甚至还要磨他即将要长牙的牙床;我给他换尿布,他嗖的就坐了起来,还没有换好,他就爬走了;他会哭声告诉我,他要抱抱、他要出去看风景,控制我不能做别的事。我厌烦了,想要出去放放风吃个午饭,刚出门又会很想他,饭一吃完,就往家赶。就在烦得不的了和爱得不的了之间体验着做妈妈的幸福感,可我的妈妈、球球的外婆却相当的神勇。她不仅能帮我做所有的家务,还帮我带球球出去遛弯,就像此时我奋笔疾书,球球的外婆就把球球带出去玩了,给我一个安静的环境做自己的事。昨天她的朋友来,我自己照顾球球,就充分体验了一个人带娃的不自在。虽然只有几小时,我已经体验到没有我妈这个好帮手,我的无力感。这种无力感直接引发了我进一步的感动,我妈是怎么把我带大的,她没有帮手,可她心甘情愿的做我的帮手,退休后还要坚持完成她的使命。
我的生日,她的苦难日,感谢她不求回报的付出,感谢她让我有了现在的人格特质,感谢她继续在我生命中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