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真的跟了他?
清晨,小雨,微风。夏季安拎着饭盒,早早就来了公司。此时雾气未散,天色浅浅地亮着,公司里人来得并不多。季安在来得比较早的人的注视中走了进去,她的胸膛盛着气,目不斜视,高跟鞋蹬蹬踩在地板上,脚步迅速又平稳。
早晨刷牙的时候,她看着自己充血的眼睛,疲倦的脸色,懊恼着昨日被廖婷误会的事儿。望着望着,想起路清寒之前在办公室里的提议,身体没来由地一震,一个喷嚏就把嘴里的泡沫喷了出去。季安在满是疮痍的镜子里,看着自己的脸,突然就明白了路清寒这几日的反常。
人陆续地来了公司,似乎季安的身边待了个志玲姐姐,几乎每个人都会向这边行注目礼。那目光,有羡慕,有嫉妒,有鄙夷,也有哀怨,更有匪夷所思。
小谈顶着两个黑眼圈,一屁股坐在自己位置上,也不开电脑,两眼直直盯着季安看,那眼光,嗖嗖地像两支小箭。
季安被这样的光照得头皮发麻,无奈地问:“干嘛?”
小谈瘪瘪嘴,一脸哀怨,带着不甘和埋怨,“你真的跟了他了?!”
季安翻个白眼,“没有!”
小谈的声音都带了哭音,“那深更半夜,他还给你买······”
夏季安猛地抬头,眼里有杀气,小谈硬是把剩下的话给咽了下去。夏季安盛气凌人,“偶遇!我没带钱!”
小谈松了口气,打了个响指,笑地无比欢畅,“我就说嘛,你怎么会被路清寒给收了呢?”说着,神秘兮兮地往前凑,“其实我挺纳闷的,按说路总吧,事业有成,长得又不赖,冷酷总裁就是他的标签呀!可是我从来没见他谈过恋爱,身边多少女人,乱花丛中他都不带采一朵的。我怀疑呀,他有可能是个gay······”又伸手挡住一边的脸,放低声音,“你要是跟了他,得多受罪呀,同妻的日子得多痛苦呀······”
说着说着,就发现夏季安视线慢慢上移,盯着一个地方,嘴角开始微微往两边咧,咧了一半又忍住了,忍着忍着到底是没忍住,那笑,别提多滑稽了。
小谈多烦别人在他说话的时候不专心呐,他觉得这是不尊重他,板着脸,撑着腰站了起来,“你笑什么?怎么不听人······”话说到一半,手肘就撞到了身后一个人,回过头一看。
我的天呐,竟然是路清寒。
路清寒穿着一身西装,衣服上还有一丝冷意,看样子是刚来公司。他的脸色深沉地似要滴水,他阴深深地瞅了一眼小谈,冻得小谈浑身一哆嗦。
夏季安竭力忍住笑,站了起来,说了声,“路总!”交叉握在前面的手,一直在抖。
小谈嘿嘿笑了两声,膏药一样贴了上去,抓着路清寒的胳膊就不撒手,“路总,你怎么就站在别人后面呀!看吧,我可是在你面前讲你的,绝没有背着你讲你坏话。我多堂堂正正呀,有啥说啥,绝不含糊。路总···哎哎···”
路清寒推开他的手,向着夏季安的方向,淡淡地说,“你,和万主管来我办公室一趟。”说完就走,毫不理会小谈的万般解释。
夏季安忍笑忍得特辛苦,上下眼皮都要粘在一起了。
小谈回过头看见夏季安还在笑,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就不提醒我呀?这下,年终奖没了。”
夏季安还是笑,理直气壮,“你觉得你的性子,我拦得了吗!”
小谈立刻就不说话了,他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好像是,从来都没人拦得住自己的话头。
季安笑过了,开始担忧小谈,问,“你不怕他开了你?”
小谈神秘一笑,“他开不了我。哎哎,你是在担心我吗?你不会对我有啥想法了吧?哎哟哎哟,我着也算守得云开见月明呐。想当初,我追我们班花时···哎哎···你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
季安摇摇头,拿起水杯去茶水间。经过小谈那一闹,也算是给自己出了口气,路清寒那么阴鸷的人,也只有小谈这样的人能惹恼他。
经过洗手间时,里面点点的交谈声蹿入季安耳朵,她的名字频率超高。
夏季安握紧杯子,恶狠狠地想,路清寒,你也太小看我了,爱情这一招,对我早就不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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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安翻着文件,查看项目情况。万主管在旁边一边擦着汗一边和路清寒讨论,路清寒冷冽的声音不停地钻入她耳里。夏季安抬头看着严肃的路清寒,思绪渐渐飘远。
从海边到她应聘,路清寒都是看不起她的。他的眼里都是浮冰,水汽弥漫,全都是冷漠。直到他说服夏媛,把她留下来,他的态度突然转变。他想要超越四季常安,不一定非要她。他为什么非要留下她呢?除非他有其他目的,只有她能帮他。他洁身自好,不会轻易动用旁门左道,不像潘忍冬不择手段。那么是什么呢?夏媛不会仅仅因为,路清寒说把她留在身边更方便控制,就放她留在路氏。他和夏媛一定还有别的的交易。夏媛的软肋是潘忍冬。对!潘忍冬!路清寒多年未交女朋友,说明他心防极其重,一般人靠近不了。她没那么自恋到认为路清寒真的喜欢她,除非,夏媛要求他假意追求,让潘忍冬对她死心。可是路清寒怎么会肯?他那么高傲的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他愿意放低身段,假意追求她?
夏季安直直盯着路清寒,目光灼灼,像要看进他的灵魂。
路清寒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抬头瞧着她,深黑的眼里,波澜不惊。
万主管骇极了,冷汗刷刷往下掉,是真的是真的呀!毫不忌讳地在他面前眉目传情。自己要怎么办呐?要出去吗?可是是公事啊?要打断他们吗?算了算了,路总说不定会杀了我。我还是装作看不见吧。
万主管急得坐立不安,像凳子上长了刺儿一样。
路清寒瞧着她,淡然开口,“夏季安,你的看法呢。”
夏季安收回眼光,翻开手中的资料,镇定自若地开口讲诉,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万主管松了口气,整了下领结,擦了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