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没有这皮囊——《绿皮书》观影感悟

一、剧情一窥

托尼因工作所在的酒店整修而赋闲在家,房租的压力让对黑人有偏见的托尼不得不接受一位黑人钢琴演奏家雪利的雇佣,成为了雪利的私人司机。在跟雪利南下进行演出的过程中,托尼被雪利高超的钢琴演奏技艺和高尚的人格魅力所折服,逐渐改变了对黑人固有的偏见。数次帮助因遭受歧视而陷入麻烦的雪利脱离困境后,托尼开始对歧视黑人的文化深恶痛绝。为期八周的演出结束了,托尼和雪利建立起深厚的友谊,彼此的心灵都得到了洗礼。


二、鳄鱼观影

1、田间对视

雪利乘坐的车在长途公路上抛锚了,托尼开始检修汽车,而雪利也下车透气。这时,高速公路一旁田间劳作的黑人农民发现公路上的异常,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望向了公路;而此时,雪利也发现了田间的农民,与它们长久地对视。一边是穿着考究的演奏家雪利,另一边是穿着破旧的黑人农民,相隔很远,无法交流。但是,在镜头定格的一瞬间,两边都呆住了,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

田间的农民惊异于为何一个跟自己相同肤色的人可以穿着如此华丽的衣服,坐着豪华的小汽车,甚至还雇佣了一位白人司机;而雪利也许在想:看起来我们有着完全不同的命运,但其实我们内心的苦楚是相同的。虽然没有一句对白,但此处,彼此的眼神中,流露出太多的内容。


惊异的眼神


悲天悯人的表情

2、来自同胞的嘲讽

影片名字叫“绿皮书”,指的是一本记录不排斥黑人的旅馆和餐馆的旅行指南。雪利完成演出的过程中,需要托尼把他送到记录在绿皮书上的指定的旅馆,以免发生麻烦。但是,即使在黑人开设的旅馆休息,雪利仍然陷入了麻烦。

入住一家旅馆后,雪利坐在庭院中休息,三个黑人同胞正在玩一个游戏,刚好缺一个人,于是邀请雪利一同参加。雪利不想参加,于是很礼貌地拒绝了邀请。结果,雪利的拒绝遭到了想玩游戏的黑人的语言攻击,说雪利是害怕弄脏了身上那套“管家的衣服”。赤裸裸的嘲讽,让雪利离开了庭院。


衣冠楚楚


被同胞嘲讽

非常短的片段,让我想起了鲁迅先生笔下那些看着革命党被杀头的中国人。同样悲哀的事情,在另外一个族裔中也上演了。革命党的奋斗,是为了千万劳苦大众能够解放,过上更好的日子,而恰恰那些千万劳苦大众中的一部分,却像看戏一样看待这些革命者被杀头;雪利南下演出,努力证明着黑人也可以衣冠楚楚,演奏高雅的古典音乐,与其他族裔并没有什么不同。这同样是为自己的同胞争取更大的权益和更高的社会地位,结果,却同样被自己的同胞所嘲笑和攻击。

彼时彼刻,雪利的内心在滴血。


3、雪利的演奏

托尼本来就是一个对黑人有偏见的人。两个黑人修理工用了家中两个杯子喝水后,这两个杯子就被托尼给扔到垃圾桶中了。迫于生活的压力,托尼受雇与雪利,虽然雪利非常富有,无论是穿着还是言谈举止,都像一个绅士,但这并没有改变托尼对黑人的偏见。直到他看到了雪利的演奏。

当雪利坐在琴凳上,双手十指在钢琴的键盘上跳动的时,托尼的眼睛直了,嘴巴微微上翘,有些呆滞。托尼看到的不再是一个富有的黑人,而是一个天才,一个音乐天才。

在那一刻,托尼开始改变对雪利的看法,同时,曾经根深蒂固的、对黑人的偏见,开始了松动。


天才般的演奏


惊呆了!

4、托尼的家书

因为生活窘迫,托尼只能选择寄信的方式跟家人沟通,不过,因为文化水平有限,托尼的家书不仅文辞粗浅,而且除了流水账之外,毫无新意。在看到托尼的家书后,雪利主动要求帮助托尼写家书。于是,写满了最近每天见了什么人,吃了什么东西,洗了哪些衣服,如何晾晒的流水账,变成了充满美丽平原、距离、时光和旅程的、表达爱意的浪漫情书。

没想到,这一行为不仅改变了托尼以及他对自己的态度,甚至影响了托尼的妻子——德洛瑞斯,她感到了丈夫的变化、浪漫和温情。


帮托尼写家书

5、雪利的反击

雪利和托尼来到了演出的最后一站——伯明翰,这场是圣诞演出。跟往常一样,虽然雪利是受邀嘉宾,但黑色的皮肤还是不能让他享受基本的尊重。邀请方是一个高档的酒店,不过接待员竟然把一个堆放杂物的储物间当做雪利的换衣间,同时,不允许雪利进入演出的大厅进行就餐,甚至还提议雪利点好所选的菜品后,回到储物间就餐。这一次,雪利选择了更为有力的抗争,他坚持“如果不能跟其他人一样在大厅就餐,就拒绝表演”。

雪利的拒绝让接待员恼羞成怒,但托尼和雪利却大感畅快。他们来到了一家接待黑人的酒馆吃晚饭,虽然安排在高档酒店的圣诞演出流产了,但在托尼的鼓励之下,雪利在酒吧里完成了自己的圣诞演出。一段行云流水般的表演,让全场瞬间安静,之后又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钦佩的微笑,而之后跟酒吧乐队的合奏更是让整个酒吧陷入了欢乐的海洋。雪利品尝到了跟同胞们共度美好时光的快乐。


雪利以取消演奏表示抗议

6、雨中争吵

雨中的高速公路上,托尼和雪利被警察拦截下来。警察侮辱了托尼(托尼是意大利后裔,被说成是半个“黑鬼”),这惹恼了托尼,后者挥动拳头打倒了警察。这一举动让托尼和雪利被关了起来。在所有沟通都无效后,雪利以给律师打电话为名,将电话拨到了美国司法部长那里。于是,托尼和雪利被释放了。

托尼得知自己和雪利被释放的过程后,非常兴奋,因为被强权照顾。然而,这并没有让雪利感到舒服,甚至更加难受。他并不想依靠权利来维护自己赢得公平与尊严。雪利指责托尼因为冲动而动手,背后的原因仍旧是对黑人的偏见。托尼和雪利就黑人以及社会地位产生了严重的争执,托尼攻击雪利是一个住在高高在上的城堡里,只懂得给富人演奏的钢琴家,根本不懂像他这样生活在底层人的辛苦。

雪利被激怒了,他要求托尼停车。愤怒的雪利冲进了雨中,托尼追上雪利,雪利吼出了心中的怒火与愤懑:

我住在所谓的城堡里,独自一人,白人仅仅把听我演奏音乐当成一种体现自己有文化的消遣;

当自己走下舞台,又会重新成为一个普通的黑人。

我独自忍受轻视,因为我不被自己人接受,因为我和他们也不一样!

所以,如果我不够黑,也不够白,我甚至不够男人,告诉我,托尼,我是谁?!

看着雪利走回汽车的背影,托尼终于了解到了雪利内心的孤独与深入骨髓般的痛。这一刻,托尼彻底接纳了雪利。


内心的苦楚谁懂得


三、写在最后

雪利的伤痛与苦涩,不仅仅来自社会中和文化中对黑人的歧视,更有一种孤单英雄逆天改命的无奈。本来雪利依靠自己良好的教育和高超的演奏技艺,不仅可以在家乡生活得非常惬意,而且能够得到足够的尊重,但是,他选择来到南方演出,为的就是让各地的人都能够看到,黑人也可以衣着得体、言谈儒雅,也可以演奏高雅的古典音乐。这份勇气和努力,并没有得到太多人的肯定,甚至还被自己所想帮助的、属于同一群体的黑人同胞所鄙视、嘲讽。这既真实,又残酷——现实生活中,往往给我们伤痛的,是我们身边的人。

令人欣慰的是,雪利的努力和人格魅力影响了托尼,甚至改变了托尼的人生观。他收获了托尼忠诚的友谊和发自内心的接纳。当雪利拿着酒走进托尼家时,德洛瑞丝那深深的拥抱,代表了人间的无限温情,融化了所有的坚冰。


这一抱,融化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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