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刀非常道
——鹰之秀
第八章 颍河渔家
阳城醉风楼,是临玉河而建的一座酒楼,举樽登高,凭栏观河,四时风光皆有不同,加上菜肴精美,佳酿诱人,一向是袁云鹤最爱招待众弟兄之处。
酒楼余大掌柜早年云游四方,喝遍五湖,食遍四海,最后还是根落阳城,其人宽宏雅量,最是和袁云鹤意气相投,袁云鹤每来,总是命小二周到服侍。
中秋之夜,浓云遮月,凉风飒爽,袁云鹤应众兄弟之约,到醉风楼饮酒。
余掌柜有事不在,小二贴心备至,引领众人去了临河的雅间。
酒到酣处,众人皆放下了戒备,觥筹交错,笑语绵连。
突然,阁楼三面的窗户被齐齐扯开,屋内的灯盏被扑入的疾风灌灭,随即“嗖嗖嗖”弩箭之声不绝于耳,屋内顷刻间凌乱起来,易坤堂堂主感觉到坐在自己右手边的袁云鹤倒了过来,他立觉不妙,慌乱中扯着袁云鹤胳膊向临河的后窗退了过去,破窗跳河,踏浪突围而去。
两岸成群结队的黑衣人如疾行恶狼一般,飞檐走壁,紧追不舍。
天木道人由江南一路向北,在颍州界上见到了身负重伤奄奄一息的袁云鹤。护送袁云鹤的易乾堂堂主和易坤堂堂主也亦伤痕累累,显然,二人一路定是遭受了不少恶战。
天木道人与二位堂主见礼之后,先用内力封住了袁云鹤的经脉,又细细询问了近况。
二位堂主就所知之事向天木道人一一诉说。
天木道人听后问道:
“一路交手,二位堂主知道这群黑衣人的功夫是何来路么?”
两人摇了摇头,易坤堂堂主怒骂道:
“这些狗崽子远了用弓弩,近了用弯刀,步步夺命,毫无章法,晚辈实未见过。”
天木道人思索了一会道:
“此地一马平川,凶险至极,我们不宜久留。稍后,你二位驾着空车继续南行,过了颍河之后,见机行事,分头去找云川、云广,我走小路带着云鹤隐居一段时间,世有玄机,天命难违,但愿贫道能将他救好,日后你们众兄弟阳城再会吧。”
天木道人将云鹤裹住,避开村镇,驱马南下。野外呼啸而过的风里,杀气难消。
不时,便疾行到了颍河北岸,人困马乏,渐渐难支。
往日,宽阔的颍河上行船密集,当是时,茫茫河面,寸板皆无。对岸近在咫尺,无船却又难以逾越。
身后,钉鞋踏地追来的声响已经传到了天木道人耳内,黑衣人已渐渐将他包围在了河边。
天木道人看了一眼毫无血色的袁云鹤,喟然一叹道:
“没想到,你我师侄二人竟命绝于此!”
忽然,在一片河洲的拐角,琴声响起,渔歌悠扬:
“宽宽颍河水;
滋养草鱼肥;
淙淙颍河水;
东流不知回;
我问君何来;
扁舟岂能载;
我问君何往;
清波永荡漾……”
河洲的芦苇丛边,闪出了一只小船,只见那渔夫身披蓑衣,头戴斗笠,边唱边撒网,抛向空中的渔网在苍茫的雾色中满满地落向水面,打起一圈圈涟漪,一个小女孩安坐在船尾,拨弄着怀里的瑶琴,琴声婉转,声声入耳。
渔船划到岸边,那渔夫携着船尾弹琴的女孩,向着惆怅无措的天木道人躬身施礼道:
“天木道长,别来无恙。”
天木道人仔细看了看这个身板魁梧浓眉大眼的渔人,灿然一笑道:
“醉风楼余大掌柜,老弟今日在此,真是天助我也。”
那女孩亦来见礼,余掌柜道:
这是小女若琴,我们父女二人今日来此,专意恭送道长和云鹤南下。”
天木道人道:
“多谢。”
将云鹤安顿在船舱内,小船缓缓向东南驰行。
天木道人饮了一碗若琴递过来的热酒,他本已疲累多时,困意难消,睡眼迷离之际,只见北岸的林子里人头攒动,黑衣人显然已经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