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悼有时无须挽歌

19那日我随先生回了一趟老家,先生的小爷(先生爷爷的弟弟)病逝了

我幼年也生活在农村,对于农村的丧葬很有一种恐惧,就像国产恐怖片里的氛围一样,不恐怖很恐惧

早上6点就开始准备走了,叫了个滴滴,师傅心里是很不情愿拉这趟活,出于职业还是拉了,但地图显示28公里实际上我们走了有35公里,行程一个小时,期间因为一段很不好的路颠簸的太厉害,车胎碰撞导致气压不足,可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司机师傅很是提心吊胆的开着,好不容易到了镇上找了个修理铺,测了压没什么大问题才长吁一口气,在经历了一段奇怪八绕的村道后终于到了,我们也长吁一口气,到的时候快八点了

到的时间刚刚赶上开始,村里的婶婶裁了孝布帮我们裹了头,就是那种纯白的没有上浆的白布长长的一条在头上围了,没等我搞清楚就有主事的喊了送程开始放了一大挂鞭炮,队伍不算长,先生的小爷一辈子未娶,作为兄长(先生的爷爷)便过继了第三子给他,我应称作三叔,三叔打着孝幡走在队伍的最前头,还有两个老人也在前边沿路不时撒上一瓢汤食,后边的就是先生的父母二伯小姑,接着就是我们这些孙辈,统共就12个人,后边就是些邻亲和吹丧乐的一队,队伍每放一次鞭炮便沿路跪拜一次,呜呜咽咽,凄凄惨惨,送程不算长过了村口就停了放了两箱礼花就回程了,就这样送程就结束了

真正下葬是要到九点的,找了风水师算了时辰准时钉棺,准时出棺,准时下葬。在钉棺前亲属要绕棺一周看遗体最后一眼,我对此很是恐惧便没有上前,八点五十分封棺亲眷痛哭挽留,之后便要出棺了,以前都是人力抬棺,现今村子里只剩下老人幼童,年轻人也没了那膀子力气,全都托付给了丧葬馆专业的抬棺车,九点一过,又是一阵痛哭,这时孝幡花圈纸人彩屋 林林总总五彩缤纷,又是一路跪拜到了山上,先生家世代都埋在此地,队伍停在那儿四散歇着等风水师定好位置算好时辰,等了有四十多分钟才正式下葬,墓坑是用小型挖掘机挖出来然后人工堆砌的,下葬时还是用的小型挖掘机,将棺椁固定在铲斗位置两个人扶棺完成下葬,最后还是用挖掘机填坟,收拾完跪拜之后就下山回去准备宴席

之后就是吃吃喝喝没什么特别,我和先生都没吃多少,吃完一点多,便又坐顺风车回市区,一共七八个小时,却感觉过了两天,身心俱疲。

先生因为这件事生了气,原因是小爷在世时三叔包括父母小姑二伯都不怎么孝顺,死后为了颜面隆重盛大又滑稽,生前不孝,死了胡闹

时事变迁,如今在农村丧葬也是简便了许多,逝者已矣,这一生幸或者不幸都已无关重要,我再也不想去参加这样的葬礼,粉墨登场的人们带着真诚的面具演一出悲剧,看哭了逝者,看笑了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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