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书
上世纪七十年代末,我在铁路部门上班,儿时唱的顺口溜一不小心成了现实:大皮鞋,呱呱叫,上火车,不要票。于是,每逢发工资的日子,我便坐着绿皮火车,从沛屯去徐州,早晨去,傍晚回,只做一件事,买书。
那时,我正做着作家梦,读书如饥似渴,像饥饿的人扑在面包上。每个月二十多块钱的收入,除了零花,其余都交给母亲。我不吸烟,不喝酒,不喜欢吃零食,所以,最愿意做的事情就是把零花钱给书店的老板。
下了火车直奔新华书店,那些书让我爱不释手,书店让我流连忘返。买了称心如意的书,再买点面包饼干之类的食物,这就是我的午饭。出了书店,我便去了云龙山,找个亭子坐下,立刻捧读新买的书,一边吃“饭”,一边啃书。那时可以不受干扰,沉浸书中,不知不觉,太阳偏西,我该返回了。等下个月发工资,我便再一次到徐州,一头扎进了新华书店,然后,我的身影又出现在云龙山上。
喜欢书,是因为书可以给我们知识,让我们明白事理,读书是与素不相识的人交流,一本书就是一个认识世界的窗口。知道书可以带给我们许多有益的东西,这些是金钱买不来的,所以,买书最舍得花钱,随着日子的流逝,家里的书慢慢多了起来。有一个时期,图书馆处理旧杂志,在那工作的朋友会提前告知,我曾骑着三轮去拉书刊。一本八成新的文学刊物只一块钱,就像白拣的一样。我甚至觉得,一篇让你受益的文章也远远不止一块钱。书是商品,但它与其他商品不同的地方在于它的价值不是金钱能衡量的。
朋友出的书,办的刊物,还有我邮购的书,纷纷来到我的案头。渐渐买的少了。
读书
随着读书日的临近,全民阅读又涌热潮,由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指导,中国新闻出版传媒集团等单位举办的“书香中国万里行”26日至28日在河南举行,读书一时间再次成为热议。
其实,读书的话题不应该忽冷忽热,因为这本来就不是由某单位举办的一项活动,而应该是全民的自觉行动,它也不是一种时尚,应该是自然而然的日常生活内容的一部分。之所以强调,除了开卷有益的道理外,还是因为读书对于日益浮躁的现代人来说已经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情,快节奏,大压力,也让许多人无暇读书。因为稀有,所以读书竟又重新成为雅事。
我读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从七月读到第二年三月,每天晚上在灯下读几章。当我读完这本三卷本的巨著后,为自己没有与这部2名著擦肩而过感到欣慰,因为不少作家朋友没有读完它,有人甚至表示向我致敬。其实,读书的过程是愉快的,就像吃货面对美食,慢慢享用,实在是一种美好。
最近两个月,我读了4部长篇小说,左拉的《小酒店》、《娜娜》,巴尔扎克的《高老头》,斯坦培克的《愤怒的葡萄》,目前正在读左拉的《萌芽》。在午后的阳光房里,安静地读书,感受着人世间的悲欢离合,这样的阅读需要让你的心平静下来,如果你处于浮躁之中,保准读不了几页就会放下书本,根本无法完成像样的阅读。
没有人要求我读书,我也从来没有因为读书被倡导而去读书,读书成了我的习惯,成了生活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著书
买书来读大家都可以做到,但著书就不是谁都能做到的。读书多了,对生活有了自己的认识和感悟,这些思考后的东西最好可以用文字把它记录下来,与人分享,这也许是众多读书人的愿望。我以为,读书不能为读书而读书,最终还是要表达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这就是著书立说吧。很敬佩那些饱学之士,他们终其一生,研究学问,著作等身。也敬佩那些小说家,像法国的巴尔扎克,中国的张恨水,写了那么多长篇小说。当代一些作家,也有许多作品问世,那些书就是他们无价的财富,他们才是真正的富翁,是那些坐拥百万千万的有钱人无法比肩的。当然,一部《红楼梦》,一本《聊斋志异》,也足以让作者名扬千古。
那些辞世的作家们用一生的心血写就的作品,传给后人阅读,直到现在,他们等于还活在世上,打开书,我们便与他们有了精神上的交流。
有一次去徐州一位学者家中拜访,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他家的书柜,一进他的书房,便被它的气势镇住了,满柜子的书让人心生敬畏,一下子感到自己的渺小。如今,我也终于有了自己的书房,在书房里读书,与那些书在一起,便觉得心里踏实,在书房里度过的时光分分秒秒都是美好的。
到目前为止,我出了三本自己的书,放在书柜上,那样浅薄,那么寒酸。我不知道自己今生能写出几本像样的书,如果买书和读书过去现在将来都是我的生活习惯的话,著书只能顺其自然了,短期的目标是写完两本书,一本非虚构作品,一本长篇小说。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我会一直写作,结集出版。我的书不会成为畅销书,但它都是我的孩子,都将被我陆续带到这个世界上来,他们是我的生命的延续。
只要人类存在,文字就不会消亡,每年出版的书籍成千上万,可以想见,我的书会湮没在书海里。但我会写下去,因为书是证明我存在的最好方式,就像建筑、音乐、绘画,哲学、宗教等,他们的创造者不在了,但他们的作品永存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