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九点多,接到了大勇哥的电话,他说阿彩喝醉了,你来看看。电话里依稀可以听见阿彩在叫我的名字,那声音一听就是喝高了,她似乎抢到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她叫,“大爻,你来,你来找我……”
阿彩。细想想,我们似乎认识了十五年,从小学开始就是同学,然后初中,高中。是朋友,不见得有多好,却也是柔软的存在。
大勇哥给的地址是个KTV,我不擅长唱歌,对昏暗嘈杂的包厢也就没什么好感,连进包厢的时候大概都是锁着眉头的吧。包厢里四个人,阿彩躺在包厢的一角,头发盖着她的脸,看不出什么表情,大勇哥被她拽着,两人似乎说着些什么,其他两个大勇哥的朋友在很卖力的唱歌。
见我进来,大勇哥立刻让出了位置:“快来,等你呢。”那一脸如释重负,让我有点好笑,果然大部分男生都不适合做女生的知心哥哥。
阿彩似乎和男朋友之间出现了些问题,我来之前就有些猜到了。能让一个女生喝醉,无非就是男人。我印象中的阿彩是骄傲的,有着自己的坚持,并不是一个会为了别人而黯然伤情的人,我有些想不到是怎样的一个男生让她用情至深。阿彩的男友我没有见过,不过上个月同学聚会时听她提起过,那时她给我们讲她男友,眼睛亮亮的。说到男朋友不再像以前那样关心她时,委屈的表情流露的那么自然。那样一个生动的阿彩,我当时就知道她真的很喜欢这个男朋友。
刚坐下来,阿彩就靠着我肩膀:“大爻,我们分手了……”
“谁提的?”
“我。”
“那你为什么喝这么多酒?”
“我难受,大爻,我难受。你说,他凭什么这么对我?”
“他对你不好?”
“他已经不关心我了,昨天我去他店里帮了一天忙,他都没关心我一句,他甚至都没有向他的朋友介绍我。”
“也许他觉得没到时候吧。”
“可是他现在都不主动打电话给我了,我打给他,他也只是应付几句。”
“也许是他工作忙,没时间打给你。”
“那以前他也忙,他为什么可以和我谈天说地?”
我一度怀疑阿彩是不是真的喝醉了,她的思路很清晰。几乎我所有安慰她的话刚说出口,她就可以立刻反驳过来。我想,阿彩只是想找一个人说说,一直没有一个人愿意听她说。
“我好累,我那么喜欢他,他看在眼里,却不回应我。不应该是这样的,明明开始的时候是他先撩的我,他凭什么撩了我却又冷落我?我长得丑吗?又不丑呀,我有人追的啊,很多人追我,我都没有同意,却选择了他。”
“他很了不起吗?不,他不了不起,他做生意亏了,他们家里也走下坡路。我工作稳定,年薪十万出头,工作五年已经有二十万存款了,我们这个小城市里几个女孩子有我这么拼命。我把我省吃俭用辛辛苦苦攒下来的二十万都借给了他东山再起,我不在乎钱,我不是那种女生。你说他凭什么这么对我,现在还有哪个女生愿意这样为他付出?是,他可以找一个富二代,可是他不用看人家脸色吗?和我在一起不好吗?不管着他玩,不管着他钱,还帮他打理店,我就该吗?”
阿彩是个傻姑娘,我一直知道她很努力的工作,很努力的赚钱,很努力的不屈居于人下。记得她刚上班的时候,经常加班到晚上十点以后,在我们这个闲适的小城市里没有几个人这么拼命的。可就是这样优秀努力的姑娘,愿意把自己所有努力得来的积蓄给一个男生,那证明她真的很爱这个男生。也许将爱情和金钱混为一谈很物质,但有时候钱真的能反应很多东西,比如说爱。
我劝说阿彩,他一定是个渣男,只知道享受你的付出,不知道回报你,自私的他不值得你付出,你和他分手分的对。
阿彩抱着我的胳膊,头埋进我的怀里,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可是,我喜欢他。我妈给我介绍了许多个,每一个都比他好。可是我都不喜欢,我就喜欢他。我刚刚给他发微信了,叫他来接我,你说我是不是贱?”
“没有,你只是喜欢他。”
“我就是想找一个自己喜欢的,我不想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结婚,将就着过我的下半辈子。我有错吗?”
“你没错,你的想法是正确的,你做得对。只是,这社会太浮躁太急功近利,你要坚持做你自己,不要被世俗打败。”
“那些男生一个个现实得要命,有钱的想找个官二代,没钱的想当凤凰男,哪里都能如他们愿?我的愿望那么低,我就是想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都实现不了。我不在乎钱,钱我可以自己挣。我不在乎他有没有房子,我有公积金,我们可以买个小的房子,一起还贷款。我不在乎他的家庭,他的出身,我可以过苦日子,我只要我喜欢的他也喜欢我,这个要求很过分吗?”
“错过你,那是他们的损失。”
我就是想找个自己喜欢的人。阿彩一整晚都在重复这句话,一直到他男朋友来接她。我从来没见过他男友,我也不能评判什么。我只能说我直觉我不喜欢这个男生,他进来的时候我没从他眼里看见情绪,他只问阿彩要不要开个房间给她睡觉,得到阿彩要回家的答案就沉默了。你女朋友烂醉了,你行动上关心可能因为外人在表达不出来,言语上的关心也不能发自内心的说出来嘛?问句难受不难受也问不出来吗?这只能证明你真的不爱你的女朋友吧,即使是个陌生人,街上遇见个喝醉的女生也会关切地问句没事吧?你一个男朋友,真的一点不在乎吗?
早上阿彩给我打电话,她哭了。她说,我们真的分手了,昨天回去,我说了我们可以裸婚,他就和我道歉,说他对不起我,他现在的情况不适合结婚,他不能耽误我,既然分手就真的分手。
阿彩想不通为什么她那么低身下气了,她男朋友还是选择了离开,不过她依旧为他说话,她说他知道自己家负了很多债才对我不好的,他说他现在只想着怎么赚钱还债,他没有钱结婚,他说他不能耽搁我。
我想对阿彩说,那都是借口,一个男人连女人的付出都接受不了,那不是好,那也是渣。你说你就是想找自己喜欢的人,你愿意为自己喜欢的他做那么多牺牲,那是喜欢呀,喜欢可以让人不顾一切的。他其实并不喜欢你吧,他都不愿意相信你,相信你们可以共患难,相信你的喜欢可以战胜一切,他只相信他自己,他其实只喜欢他自己,他不值得你喜欢。
找个你自己喜欢的人恋爱,结婚,平淡生活。如果你喜欢的人不珍惜你,不相信你,让你委屈,让你难受。那,离开他,找下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你这么优秀,值得一个更优秀的人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