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女孩—思琪、怡婷因热爱文学而结识写起,围绕着房思琪与李国华,钱一维与许伊纹两组主人公讲述着性侵与家暴的丑恶,而最终的结局,却是文学所编织的巧言令色将主人公困在了“爱情”的牢笼里,失去了自我。
13岁的房思琪在不懂爱情是什么的年纪,被邻居也是辅导班老师的李国华,以批改作文,看展览等借口实施性侵,从一个小宾馆换到另一个小宾馆,每天躺在一个不属于她的地方完成着她作为女性该做的“工作”,长达五年的痛苦生活让她深陷其中不能脱身,夜晚她不能寐,闭上眼睛全是白天那些肮脏的画面,终日嗜咖啡成瘾。因为爱老师,她与朋友的距离变得遥远,她失去了拥有同样灵魂的怡婷,因为过往的不堪,她自知自己没有外表那样的纯净不染,她拒绝科身边所有可能的男孩子,因为伊纹糟糕的处境,哽咽住了诉说自己经历的机会,渐渐将自我封闭起来,直到失去神智,变成人们眼里的疯子,只有曾经写下的日记变成了故事的回忆者。
一枚粉红色的戒指和甜言蜜语的大规模攻势让许伊纹和钱一维走到了一起,谁知婚后的钱一维日日应酬,酗酒暴力,每次他回家的时候,也是她最害怕的时候。年复一年的高领毛衣,即便是夏天,只是为了遮挡脖颈的伤口,伊纹只能如此保护自己,而日日相处两个女孩对她们最爱的姐姐也不能直面揭露伤疤,只能用文学的世界去抚慰。伊纹以为怀孕后会有转机的生活终究还是在再次遭受家暴和流产而走到了最后,她做出了选择,遇到了毛毛,真正和她的文学世界以及内心世界相融合的人,结束了这段噩梦。
壹
补习班老师们在高谈阔论着,又有哪个新女生可以“把玩”。
对这些成年人而言,她们不是学生,只是玩物,更甚至是一个工具,用完便可以丢弃,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不断重复,完全不会顾及到女生会自暴自弃还是会抑郁成疾。
一个明显的对比,李国华在妻子提起将女儿送去补习班的要求时坚决地进行了拒绝,大概他还残存着那么一些人性,他是最爱自己女儿的。他深知那些老师的丑恶嘴脸和污秽行为,他是绝不会让女儿掉进这一摊烂泥之中的,就像怡婷说的“如果大楼着火了,他只会去救唏唏,而不是你房思琪”。
然而他却忘了,他撕扯着衣服,实施性侵的对象同样也是一众父母心里的掌上明珠,他不顾对这些女孩的伤害,只想着满足自己作为男人的私欲,假借着文学构建的美好世界让女生上钩,用文学世界浪漫的话语去表达他那所谓的喜欢,实施诱奸,在寻找下一个时,同样用着看似迫不得已的套话将人一脚踢开,毫不在意。从始至终,他只是一个利用着文学投机取巧的虚伪家,他侮辱了文学的神圣,侮辱了那些女孩的纯洁。
故事的结尾李国华还是一如既往的受着邻居们的尊敬,这更像一种讽刺,以貌取人的背后,也只有他们自己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样的人。
贰
郭晓奇在网上揭露了李国华的丑陋面具后,一致倾向性的评论。
在被李国华抛弃以后,郭晓奇就变成了别人嘴里的浪荡女生,不论是曾经的追求者,还是酒吧一夜认识的陌生人,她来者不拒,用不爱惜身体的自残自虐行为发泄着愤怒,而在李国华的眼里,这却只是一个阻碍他下一步性侵的绊脚石,甚至大言不惭的能够在妻子面前说出是“她勾引他的话语“,从来不顾虑自己的言行会对一个原本简单快乐的女孩造成多大的伤害。
当晓奇渐渐认识到毁灭自己并不能让施害者受到任何损失时,她勇敢地迈出了揭露恶人真面目的一步,评论却是清一色的幸灾乐祸,原来人对他者的痛苦是豪无想象力的,仿佛世界一瞬间被倒转了,大家斥责她的小三行为,吹捧李国华的近水楼台……唯独没有为她不公正待遇的声援。
叁
钱一维在伊纹怀孕以后,再次酗酒导致伊纹流产。
承诺了不再喝酒不再动手打人的钱一维,也还是在某个晚上再次挥起了拳头,当他抱着满身是血的伊纹时,后悔又怎样,这个世界是没有后悔药可以卖的。在得知自己流产后,伊纹终于做出了决定,大概是这个唯一让她想要去维系婚姻的孩子,连同着她最后的希望一起破灭了。
其实伊纹是幸运的,因为她终于对现实发起了抵抗,现在的她才真是那个勇敢、坚强的伊纹。
“忍耐不是美德,把忍耐当成美德是这个伪善的世界维系它扭曲的秩序的方式”,这是伊纹离开这个城市时对怡婷说的话,也希望每个我们都能不再忍耐,真正学会维护自己的权益,反抗这个世界的阴暗面。
这本书描绘的是一种隐晦的性侵,它是躲藏在暗处的,似乎除了房思琪与李国华以外没有人了解熟知。李国华充分利用房思琪对爱与性无知,进行了一次又一次以爱为名的性侵行为,并持续了五年之久,没有人知道,更不用提谁能来解救思琪。而当思琪终于明白开始反抗的时候,她却变成了别人口里的疯子,其实这样对她也算是一种救赎,至少忘却了痛苦,能够不再依靠咖啡清醒,拥有一次好的睡眠。
本书的原作者在自杀之际坦承,所有的这些都是她的真实经历,幼年遭受的性侵和暴力,让她一直在抑郁症的压迫下生活着。我想思琪也好,伊纹也好,大概都是作者在描写着自己,前者是那个迷惘痛苦的自己,多年来活在原地,将“爱”误以为是爱,这是现实处境中的她,后者是勇于改变生活,面对世界的自己,这是理想中的她,希望自己能够做到的样子。可惜的是,她终究没能迈出这一步,现实里也没有毛毛这样的人与她相惜,或许结束自己就是她对自己的救赎,对逃离这个世界的解脱。
而她创作本文的原意,大抵也是希望能够有更少的女孩与她有同样的遭遇,她向我们描述了这个世界背面的东西,让我们不用接触就可以了解到,不用再经受和她一样的痛苦,却能够对世界的阴暗和恶意进行有准备的规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