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

图片发自简书App

    初中那会儿,班里的人都叫她小时。

 那时班上的姑娘几乎都顶着锅盖一样的刘海儿,而她的额头却是光溜溜的,一根碍眼的杂毛都没有。小时的长相很普通,她的发色偏黄,扎起的马尾是恰好能够到肩膀的长度,鼻梁上还架着一副有些土气的金丝眼镜,看上去像个老学究。

 小时并不是那种学习特别刻苦的女生,相反,从旁观者的角度看,她似乎对念书这种事一点都不上心。或许是天赋使然吧,反正初中的前两年,小时一直都稳居班里第一的位置。

 而我呢,就是那个怎么也翻不了身的千年老二。在我们那个寄宿的全日制私立学校,成绩几乎就是衡量一个人的唯一标准,优等生受老师照顾,同学们也更愿意与你走近。

 或许那个时候很多人都认为我不亲近小时多半是因为嫉妒,但我真的从未有过那样的想法。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人,是你没有资格也不想去嫉妒的。她就像远方道路旁的鲜花,散发着无名而又摄人心魂的芬芳,你欣赏她,你打心底希望她永远都是光彩照人的样子。

 除了是个学霸外,小时还精通书法与绘画,她不是活跃的人,参加的比赛不多,但拿奖几乎都是十拿九稳的。

 初中语文老师曾告诉我们,写文章应该可以分为三种境界,第一种是“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其次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最后是“蓦然回首,那伊却在灯火阑珊处”。而后他一边敲着身后的黑板一边用一种既欣慰又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你们班,小时已经到了第三种境界,而班里的其他人,依然烂泥扶不上墙,还在第一种境界里垂死挣扎。”

 初二上学期过了一半的时候,一个叫阿雷的男孩子转来了我们班。阿雷是人如其名的典范,对此人的第一印象,唯“奇葩”二字可以概括。阿雷个子不高,很白,严重婴儿肥,眼睛大得惊人,还水汪汪的,有些“男生女相”的感觉,但绝对算不上好看。用我们寝室大姐大阿木的话来形容——戴上假发,阿雷就能充当一个低配版的山寨洋娃娃了。

 外在的东西倒不是重点,此人有一不太好的“特长”——吹牛皮。他说过多少被当场揭穿的假话我记不大清了,印象最深的一件是他说自己钢琴过十二级那事。阿雷唱歌还不错,音乐方面的东西大概确实懂一点的。但绝对没有达到那样的高度。

 阿木是最看不惯这种人了,他刚吹完,阿木就丢了本新的草稿本给他,随便说了首最近流行的歌,说自己要求不高,只让他画个简谱。阿雷当时人五人六地敷衍了几句,后来阿木问起,他都非常不要脸地打起了太极。

  而就是这样一个“奇葩”,偏偏就入了小时的眼。小时向来沉默,是个话不多的人,我与她关系一直不温不火的大部分原因就出于此,确切地说,在阿雷出现之前,小时和班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仅仅维持着“君子之交淡于水”的状态。

 和阿雷在一起,小时总是有说不完的话,交谈时她的脸上挂着的笑容也不再是带着敷衍的。他们常常在班里唱歌,丝毫不在意周围人惊诧的目光。这世上从来没有十全十美的人,小时也不能例外。小时的声音不好听,是典型的公鸭嗓,还经常跑调,可她却很喜欢唱歌。

 年少不知前路崎岖的日子,我们骨子里的大无畏精神还没被枯燥而无情生活给磨尽,明知有些事情是自己无力去改变的,却仍会追赶那一份虚无缥缈,即使声嘶力竭也要去呐喊。如果这个时候还能遇见那个甘之如饴接受你追求道路上的狼狈的人,那便是等来了空旷岁月里的一道光。阿雷之于小时,或许就是那道有些黯淡却不失力量的光。

 平安夜的晚上月色很好,宿舍楼阳台上被铺上了一层朦胧的金光,如此良辰美景,我和阿木却非常苦逼的在那处做值日。然后我们就看到了楼底路灯下的那个雷死人的傻逼。

 阿雷还是矮矮胖胖的,私立学校的机械生活没有让他掉一克肉,没什么营养的食堂饭菜亦没有让他的身高蹿一公分。月光和昏黄的灯光笼罩着他,阿雷盯着一张仍旧白得可以去演贞子的脸,在楼下喊着小时的名字。

 那画面,可谓是惊悚至极,而且他显然没考虑到私立学校晚上会有值班老师巡逻这档子事。

 少女心死在娘胎里的阿木当场就恼了,从四楼将撑衣杆向那有毛病的丢下去后,就进门对里头正在整理床铺的小时说:“把楼底下的那傻子弄走,丢人现眼。”

 既不好意思又局促不安的那位随后就被她推搡出了寝室。

 他们说了什么我不得而知,只知道阿雷首次表白失败了。

 不过那个“牛皮精”的恒心还是有的,过了半年之后,也就是初三刚开学的那个春天,两个人终于还是正式步入了早恋的小分队。

 对于二人的这种出格行径,我们全寝室都默契的保持着极度不看好的态度。大家一致认为,早恋可以,但也要找个靠谱的人,像阿雷那样的,是万万不能接受的。对这事反应最激烈的当属阿木了,记得某天黄昏将至之时,我和阿木从图书馆回来,恰巧碰上了小时和阿雷。他们没有注意到我们,我们看到的也只是他们的背影。

 忘了说了,小时是我们班最高挑的妹子,与一米七五相差不到一公分的距离,体重却只有一百斤。阿雷站在她旁边,活像一个墩子。看着眼前那奇诡的画面,身旁的阿木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了一句掷地有声的话——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而当事人在刚确定关系,也就是处于热恋期的时候,却丝毫不受外界的干扰,小日子过得可谓是欢乐得很。阿雷可能是那种非常黏人的男生,他们在一起后,小时回寝室的时间是呈现日渐缩短趋势的。回到寝室后,也很少和我们说话,脸上还时不时出现十分诡异的浅笑,吓得我们七个单身狗心一颤一颤的,深度怀疑这丫头是不是疯了。

 前头提过,小时是那种特别有文采的姑娘,谈恋爱之后她也没有浪费自己优于常人的天赋。她开始没事暗戳戳地写小说,而作为小时男朋友的阿雷,当然也不会放过这种既能培养感情又能秀恩爱的机会。通常都是小时写前半段,阿雷写后半段,写完之后在小时的书包里放一阵子,在经过我们这些无聊的八卦少女的软磨硬破后,就又会被拿出来,供我们“欣赏”。

 那真是我这辈子看过的最辣眼睛的小说了。内容没有什么印象了,只记得翻开时,映入眼帘的是那一排排赏心悦目的楷书,满怀期待地翻到背面后,狗刨式的字迹让强迫症发作的我差点忍不住将这装帧精美的本子给塞进罪魁祸首的嘴里。

 而事实证明,我们当初的不看好是对的。小时与阿雷的热恋期仅仅只维持到了初三下学期。

 从小学到中学结束前的漫长时光,关于“早恋不好”这个道理也不知被多少人用多少种不同的表达方式说了多少遍。没有经历的人往往会将其视作某册语文课本上的某篇课文中的某个段落,会很容易地记住,也能随意地遗忘。而小时的故事,让我在一个旁观者的位置上,第一次将它看了个真切。

 小时脸上的疲惫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呢?或许是看到那没空洗而慢慢堆积,直到将盆桶都填满了,在温度这个杀千刀的催化剂的作用下散发出刺鼻的馊味时,也或许是在她看到成绩表上一落千丈的名次和教学楼黑板上那逐渐变小的数字的那一刻,又或许是明明心里很难受,却又没有颜面向室友诉苦的某一瞬间……

 我与小时的床铺是相邻的,理所当然地第一个听到了她夜里细微的抽泣声。我不会安慰人,不敢突兀地问她缘由,所以只能先将这件事告诉了其他人。大家都隐隐约约地猜到了是与阿雷有关,但因为都不是过来人,也不知该怎么宽慰她。我们就各自揣着颗惴惴不安的小心脏,直到第二天下午课程结束之后,才试探性地将疑惑说出了口。

 可能是因为这些天一个人憋着实在太难受,向来习惯于将心事埋得极深的小时在得到她意料之外的关心后,一股脑地将心里的委屈倒了出来。

 我们所就读的学校的是民办的,它的管理制度比外头公立学校要严格得多,升学率高,学费自然也是昂贵得很。但“贵族子弟”在我们这里是不多见的,大部分学生的父母都只是普通人,可以说他们是在用自己的血汗钱为子女“砸”出一个更加光明的前途。

 小时虽然看起来对学习不上心,但心里一直都是有分寸的,中考在即,她已经在那条平坦大道上行走了两年之久,眼看就要走到尽头,她不想在最后关头走了岔路,不想对不起父母,更怕辜负了自己。

 阿木听完她说得有些零碎的话,直截了当地说:“你多花点功夫在学习上,不老是和那家伙在教室里浪费时间就是,又没有人逼你。”

 小时的眼眶还是红的,阿木的话并没有让她茅塞顿开,她摇了摇头,满脸无奈地说道:“他会拐弯抹角地说我对他不是真心的。我试过那样做,不行的。”

 ……实在不能理解恋爱中男女的脑回路。我们无话可说。

 那天过后,小时还是循着原来的生活轨迹走了下去。她的成绩越来越差,生活秩序越来越紊乱,心越来越累,笑的次数也越来越少。纠结了一个多月,终于在愚人节的第二天下午,小时跟阿雷提出了分手。

 不过没有成功。

 阿雷此人,不仅是个“牛皮精”,还是个“死脑筋”。

 那天我们班的走廊被围得水泄不通,透过人群中狭小的缝隙,我有幸欣赏到了现场版“泰坦尼克号”。我们班位于教学楼的第三层,阿雷因为失恋爬到了阳台上,作势要跳下去,班长及时抱住了他。班长是个非常瘦小的男生,而旁边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也没人想过要去搭一把手,班长费了吃奶的劲都没将阿雷拖下来,只能勉强不让他掉下去。

  阿雷最后还是没跳成楼,小时哭着跑出来了,向他道了歉,说她只是一时冲动,他们还和以前一样。

 阿雷跳楼未遂那事过后的两个月,小时变成了一只惊弓之鸟,一点都不敢提分手的事了。但从她每天的状态来看,他们之间平静的表象下,剩下的只有穷途末路。

 六月份的时候阿雷病了,他的成绩本就差得很,也一直无心于学习,就以需要修养的名义回了家。

 在此期间,小时又一次同他提出了分手。面对面的时候小时什么都说不出口,隔着遥远的距离,她却突然有了勇气。

 可当她看到手机屏幕上的那句“主人吞了安眠药,目前在医院抢救”时,被暂时掩埋的怯弱霎时间无所遁形。

 阿雷跟小时说过,他的手机是人工智能的,他不在的时候,会有机器人替他回复消息。

 骗小孩都不够格的谎话,小时却死心塌地地信了。她在寝室里嚎啕大哭,一边茫然无措地问我们如果阿雷真的自杀了怎么办,一边喃喃地说着对不起。

 六月十二日,距离中考还有两天。我和阿木又很倒霉的看到了手牵着手在烈日的笼罩下逛校园的小时和阿雷。他们旁若无人地说说笑笑,仿佛前段日子的那场闹剧从未发生过,他们依旧停留在感情刚开始的那段时光。

 我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如果撕开了外头的那张带着伪装的皮囊,小时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作为旁观者,我们只是在邂逅时分留意了他们几眼,而后阿木按住我的肩膀,幽幽地叹息了句:小时完了。我点头表示赞同,就跟她一同走开了。

 小时中考发挥正常,但也只是达到了重点高中的普通班的分数线。抱着“宁做鸡头不为凤尾”的想法,她选择了另一座城市的一所普高。她和阿雷的故事,也彻底离开了我的生活。

 只在高一暑假的时候听到了关于他们的只言片语。初中时住我上铺的姑娘小新,与阿雷的关系还算不错,一次在网上闲聊时她告诉我,阿雷被合工大破格录取了。我发了六个省略号给她,她回我一个苦笑,随后加了句:“虽然他给我看了录取通知书,但我还是不信。”

 我吐槽:“二十一世纪的黑科技还是很坑爹的。”

 后来还是忍不住问了小时和阿雷的现状。小新说他们不在一个学校,但还在一起。我“哦”了一声,再后来就没再问过了。

 毕业季互传同学录时,小时洋洋洒洒地在我的同学录上写了将近三千字的话。令我受宠若惊的是,她说她很感谢我,因为在她与阿雷的事上,不论她做什么选择,我都在支持她。其实她真的是想多了,我不发表意见,实在是因为我是个没立场的人,我只是做了一个称职的旁观者,没她想的那么“善解人意”。不过直到分别我都没将“事实”说出口,因为那时我想,如果她觉得有人支持她会让她好过些,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也恰恰是由于这场没说清楚的误会,偶尔翻阅同学录时,总会想起那么段自己曾经见证过的悲欢。

 而今我和小时之间已经隔了将近四年的陌生岁月,大一开学的第一个月,阿木将当年我们宿舍的八个人拉到了一个群里,开启了初中毕业后的第一次也是二零一七年最后一次的视频聊天。

 说了很多不着边际的废话,最后还是扯到了无聊的情感问题上。问到小时的时候,她笑得很开心,极其爽快地回答:“你们说我么?我单身啊,怎么了,要给我介绍男朋友么?好啊,不过个子一定要高哦,哈哈……”

 放在过去,小时肯定不会说出这样大大咧咧的话的,时光似乎让她褪去了那件晦涩的外衣,她好像不再是那个既沉默又有些怯弱的女孩了。

 我们心照不宣地没有问关于阿雷的问题,闲扯了几句,表达了下对那些年的怀念后,就各忙各地去了。

 那次通话后,我开始留意起了小时空间的动态。她依旧喜欢发自己写的随笔,我一直都很喜欢她的文字,干净澄澈,如从心涧淌过的溪流。简单枯燥的日常小事,却总能触碰到看客心底的那块柔软之地。

 她还会时常发自己的自拍,照片里的小时总是带着纯粹的笑容,以前只有在面对她喜欢的那个男孩子时才会经常出现的,如今,她却毫不吝啬地给了全世界。

 她的样貌依旧普通,她的生活仍然平静,但我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她身上的某些不可名状的东西,在潜移默化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一直很喜欢刘禹锡的那句“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新事物会代替旧事物,过往也终将作古,而明天,又会是个美好的开始。

 ——谨以此文纪念那个其实不叫小时的姑娘和她的那段我曾参与过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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