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消失的时间去哪了?

WY小姐今天对我说:你不能总是一个人,把自己投身到火热的生活之中去!

我说我喜欢这样,一边厌倦的排斥,一遍可耻的享受。

她哑然。我问她:

——你有没有常常陷入一种无力感?像生活在虚无中,没有可以抓住的东西。

——我只有浑浑噩噩之感,生活的大手推着我向前走。

——想改变吗?

——不想。因为平淡是真。

——在外这几年(她后来定居苏州),感觉像是有了时间断层。

——同感,这几年见爸妈的次数少了,每次见面都觉得现实跟记忆在哪里出现了偏差。

——可能清醒的活着令人痛苦。

——所以,是为了获取某种安全感吧?

——大概如此!

关于WY小姐,很久之前就想好好写写了。但是动机,一直把握不好。如果是用来总结,未免太早。如果是闲来一笔,又落得不郑重。就当是一段时期的记录,让这伟大的友谊有迹可循。WY小姐,你开心吗?

我失去过很多朋友,她们一度是我存在的支撑,可是我从不觉得过于可惜。渐渐长大、渐渐世俗、渐渐志不同道不合、渐渐距离把大家拉的很远很远,她们渐渐失去施加于我身上的控制力,她们最终被我抛弃。

唯独我对她的爱、担心及信任多于任何人。即使后来各走他乡,鲜少真正的去触及彼此,那些欢喜痛苦、不可告人的秘密、人生得失无常,我愿意一并拿出来只愿与她分享。我做了再荒唐,大逆不道甚至让人张大嘴巴不敢相信的事,在她看来都情有可原。她总是能恰到好处的指点迷津,拨开迷雾,让我被妥善安置和收留。

在不常见面的这几年,我们彼此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每次聊天,忍不住惊异于时间溜走的毫无声息,数字跳跃式的增加让我陡生恐惧与悲戚。

她说,在外的这几年,感觉时间和空间维度上有了断层。她印象中父母的年龄一直是37岁,这个数字曾经出现在初中某次学校的调查表格中。再后来,这数字跳过中间各种复杂故事和人间悲欢,一下子变成了60+。偶然一次回家探亲,父母的一头银发,让她徒生一种恍如隔世的陌生感。

就好像,有另一个平行世界。

自己的一切都在照旧慢慢往前推进,可是身边的风景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待某一时刻你迎面看到其中一点,这些变化就如灵魂被激活般被一连串唤醒。

到底谁偷走了消失的那几年?

是不愿面对的苦难,是一地鸡毛的日常繁琐。

面临着父母正在老去的现实,她常常陷入待在早已稳定的苏州,还是回到陌生的小城照顾父母的两难中。有时候也不愿意去想,生活在眼中就是闷头前行,走到哪里算哪里。用她的话就是“我太知道不能清醒地去想了。一清醒,你会觉得生活和自己的预期相距甚远。”

在日子比较艰难的那几年,有太多不愿意面对的现实。听歌读书跑步,自己像鸵鸟一样生活,遇到危险闭上眼睛不去看不去想,有些困难也慢慢自动消失了。这种关闭时间的行为带来了某种意义上的安全感,同时也让时间失去了延续性。

偶尔回头张望,时间已不在我们这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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