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立冬,初雪进京,朋友圈瞬间炸开了花。
如果条件允许,我一定毫不犹豫的赶赴;
因为,故宫里的那一檐雪,是旅游清单上的一份执念。
千百年来,宫殿就像王朝那般,都有各自的命运与劫数;
留到今天且完整如初的,只有这一座明清的紫禁城了吧。
如果这是世间的最后一场飘雪,我希望它落在故宫;
因为,能让故宫变回紫禁城的,仅一场雪足矣。
雪掩紫禁百年瓦,风扫琼枝万朵花;
雪花将会用它的美感告诉你,601岁的故宫,从未变过。
还记得,三年前的某一个周末,依着天气关于雪落京城的预判,而在北京城足足逗留了60个小时;
虽然它失了约,但也不妄满心欢喜的等待过。
北京前夕,熬夜捡故事
行色匆匆的此趟行程,预先落地天津;
结果因航班的延误,而错失了开往北京的最后一班列车。
与此同时,还被同一航班的福州宝妈做了行程上的捆绑;
天津参团的她选择在售票厅里逗留,殷切的期盼着我能陪她消磨长夜的漫漫;
我呢,尖酸但不刻薄,便应了她的请求。
就这样,
在那寒冷的冬日,在那冰冷的夜里,我一夜未眠,听了一宿全是我生活之外的琐碎事;
原来,岁月静好是片刻,一地鸡毛才是日常。
关于旅途中伴随着的这些始料未及的状况,和突如其来的遇见;
我从来都是泰然处之;
总觉得,一段旅途捡一个故事,是一件很有仪式感且浪漫的事情。
60小时倒计时,不见雪花飘零
在北京城内,也有一份独属于中国人的仪式感和浪漫。
当太阳的上缘露出地平线时,五星红旗也随之冉冉升起;
当太阳的下缘落入地平线时,五星红旗便随即徐徐落下。
那天,
黑夜退场之时,我进入了天安门广场;
晨光清醒之际,96名三军仪仗队护旗编队队员以整齐而稳健的步伐从天安门城楼的券门缓缓而出。
那天,
迎着东方的晨曦,与来自五湖四海的万万人,一起见证着这神圣又庄严的时刻。
我们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人民有信仰,国家有力量;
目光所至,皆为华夏,五星闪耀,皆为信仰。
在那热血沸腾的当下,忘了困倦鸽了客栈老板;
紧紧随着三军仪仗队的步伐,跨过金水桥,走向了故宫博物院。
故宫,旧称紫禁城;
书上说,它是中国明、清两个朝代的皇宫,也是世界上现存规模最大的古代宫殿建筑群,位列世界五大宫之首。
这座宫殿,自公元1420年竣工到1925年故宫博物院成立的数百年里,不仅是无上权力的象征,更是闲人免进的禁地;
如今,游人如织;曾被锁住的紫禁城就此成了寻常百姓的故宫。
虽然时光带走了风起云涌的大历史,
但始终带着温情眷恋着紫禁城。
繁花烟柳,一切如旧,只是不见去年人;
空余紫禁城。
冷峻孤寂的雕栏玉砌间,叩开紧锁的朱门,重重宫门大开。
在这座承载着明、清两个王朝的城池里,曾居住过24位皇帝;
从明成祖朱棣到末代皇帝溥仪,有人在这里意气风发,也有人在这里两鬓白发。
当年,手持门票的宣统帝,一步一摇的跨进重重朱红大门时,该当如何的百感交集;
当时,新中国公民溥仪,步履蹒跚的走向金銮殿,从龙椅下拿出蛐蛐罐子时,又该当如何的五味杂陈;
蛐蛐罐子还在,清朝早已覆灭。
往事如烟,浮生若梦;
推开一扇门,两朝三世六百年。
人在天地间,竟被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模糊了时间;
若不是斑驳的墙壁和鱼贯而行的游客,或许根本无从察觉,竟已过去了数百年。
36小时倒计时,不见雪花飘零
中国有长城,长约两万里;
它就像一条长龙,翻过巍巍群山,穿过莽莽草原,跨过浩瀚沙漠,奔向波澜大海。
无论斗转星移,无论地老天荒,就这样一路怒吼着炎黄子孙心中永远的歌谣:
“天之下,地之上,长城脚下是故乡”。
广阔天宇下的这条古老城墙,是我国古代劳动人民以血肉之躯修筑起来的;
从施工伊始到修筑完成,跨越了上下两千年。
它在历经了岁月的迁徙和时代的更替下,依然巍峨的耸立在泱泱华夏的沃土上,不遗余力的传承着中华民族的历史血脉。
八达岭作为北京的屏障,山峦重叠,且地势险峻;它不仅守卫着明皇陵,也抵御着千百年来外族的进犯。
八达岭作为万里长城的精华,又以古老而年轻的雄姿,迎接着慕名而至、纷至沓来的天下游人。
当我踏上八达岭长城时,已近晌午;
当时的太阳虽光芒万丈,可也抵不过塞外强悍的风。
我坐向墙梯,一为躲避砭人肌骨的朔风,二为回复福州宝妈的微信;
她的京津团就要结束了,希望能加入我余下的行程;
也许,我们此生有可能就此一次同游, 所以我愿意把最大的善意留给她。
山河岁月,绵绵的来,又匆匆的去;
你说,这里可还停留过谁的目光?
是东临碣石后的秦始皇呢,还是主持修筑京张铁路的詹天佑?
是入关的元太祖呢,还是西逃的慈禧太后?
金戈铁马,往事如云;
荏苒岁月覆盖的过往,匆匆的铸成一抹忧伤。
12小时倒计时,不见雪花飘零
清朝末年,战火纷飞;
面临敌人的入侵,腐败无能的清政府屡战屡败,中国也就一直处在被列强瓜分的状态。
无疑,这是一个屈辱的时代。
北京西郊的圆明园,也同那段屈辱的历史一起,成为了国人心中永远的伤痛。
昔日美轮美奂的万园之园,如今一片废墟。
你瞧,历史的回廊里,还在回荡着那年的炮火和惊慌。
当英法联军从四面八方涌向圆明园时,皇帝、亲王先后逃跑,军队的残部稍作抵抗后也即行逃散;
时下,偌大的圆明园内,只有二十余名技勇太监,同英法联军进行了保卫家园的殊死搏斗;
那是火烧圆明园前,唯一的一次顽强抵抗。
任谁都不会想到,站出来捍卫皇室尊严的,不是九五至尊的皇帝,也不是身份高贵的王侯将相,而是一群大家平日里连正眼都不会瞧上一眼的太监。
身份卑微又如何,命如草芥又当如何?奋战的他们才是当之无愧的中国脊梁。
最后,英法联军还是轻易的冲破了这道脆弱的防线;
这座举世无双的皇家园林,就这样在大火中悲鸣了三天三夜。
圆明园的繁华死了,
如果兽首会哭泣,那么它们早已泪流满面。
如今,这里也作爱国主义教育基地,那满园繁华的残迹,便是生动的直观的立体教材。
每一个炎黄子孙漫步其中,凝望着荒草中的残碑伤石,心底该生出怎样的愤恨?
它的毁灭不仅是中华民族的悲哀与耻辱,更是全人类的悲哀。
当我携上福州宝妈跨入圆明园遗址公园,去残垣断壁中凭吊当年的辉煌时,
随风摇晃的野蒿荒草,正向路过的我们诉说着侵略者野蛮的罪行。
5小时倒计时,不见雪花飘零
晌午时分,我送别了福州宝妈;
她要去赶她的飞机,我要去看我的日落。
都说,夕阳下的颐和园,一步一景,美轮美奂;
对日月星辰向来痴迷的我,当然不能错过。
可一进入颐和园,就被苏州街湖区的滑冰吸引了;
结果,撒欢儿过了头。
不仅没侯到昆明湖畔的夕阳,还迷失在了万寿山的半山腰。
慌乱中,被一下山的北京大爷捡着;
他不是东南西北的指着路,而是拄着手杖亲自护送了一程;
一路上,我说着我眼里的北京,他说着他心中的紫禁城。
最后,在他的目送中,走进了西苑地铁口;
这是时隔多年之后,一次不期而遇的温暖。
岁月磨我少年志,时光凉我善良心,总有人间一两风,填我十万八千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