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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
(一)
秋风寂寥,庄子正在茅草屋前,愁容满面的望着阴霾的天空。
“几千年了,这天还是变不了吗?”
感慨着,庄子折身回屋。屋外,狂风突起。
(二)
“庄子,我把天下交给你,天以下你为尊,天以上我为尊,你我划天而治。”似乎从遥远的天际,又似乎从空旷的郊野,传来了一个似男似女、似老似少的声音。这声音仿佛旋风一般围绕着庄子的茅屋不断旋转。
庄子拿起挂在墙上的瓢,漫不经心的搅动着水缸里的水。随着庄子的搅动,水缸里一条黑色的小鱼开始摇头摆尾游动起来。
这小鱼只有拇指大小,但是十分的灵动,随着水的波动往复游走,在昏暗的水缸里,竟似和水混为了一体一样。
听着屋外不断盘旋的声音,庄子晒然一笑,好一个划天而治,治什么呢?治那些被你们封闭了灵智,规定了生死、设置了贫富的可怜人么?
若是我接受了你们的条件,那我生存的意义又是什么呢?做你们圈养生灵的管家?
说完,庄子盛起半瓢水,随意的朝着茅草屋外撒去,茅草屋破陋不堪,那些水仿佛有灵智一般,一滴不剩的从破损处冲了出去。
其中一缕水明显的与其他水有所不同,摇头摆尾的宛如一个得意的孩子。
原来是那条小黑鱼也乘机跟着水溜了出去,奇怪的是,它能够御空游动,甚至比在水里更加灵动。
庄子水波不惊的望着小黑鱼,显然他早已知道这小黑鱼的神异之处。
小黑鱼御空游动,很快便绕着茅草屋游了一圈,那些被庄子喷洒出去的水,全都聚在了小黑鱼的周围。水雾朦胧,衬托的小小的黑鱼略微有了一些峥嵘。
“庄子,你当真要与我们开战吗?须知我们天人个个都神通无边,而你们凡人之中有神通的不过数人,你拿什么和我们斗?”
“是吗?”一向淡然的庄子冷冽一笑。
屋外,瞬间晴空万里,只有一只黝黑发亮的小鱼儿,在朦胧水雾中摇头摆尾,仿佛又大了几分。
(三)
濠水桥上,庄子和惠子盘膝而坐。
一只小黑鱼从庄子的长袖中探出脑袋,鬼头鬼脑看了看惠子,一跃而下,在澄澈的濠水河内游玩起来。
庄子看着小黑鱼,对惠子说“黑鱼出游从容,是鱼乐也。”
惠子大有深意的说:“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庄子哈哈一笑:“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
惠子声音忽地低了下来,似乎呢喃一般的说:“我非子,固不知子矣,子固非鱼也,子不知鱼之乐,全矣。”
庄子冷然一笑,道:“请循其本。子曰汝安知鱼乐云者,既已知吾知之而问我,我知之濠上也。”
惠子看着庄子,似有千言万语要说,但最终只是无奈的问了一句“你真的要开战吗?”
庄子站起身来,看着河中无忧无虑的小黑鱼,向来淡然的表情竟似有些悲愤。
“你看那鱼,它在水里乐哉悠哉。那是因为它知道水里只是它嬉戏的地方,它此时可以在水里遨游,彼时它还可以选择在天空飞翔,正是有了水和天空两种选择,所以无论是在水里还是在天空,它都可以享受自己的快乐。而熙熙攘攘的人呢?他们就如同只能在水里生活一样鱼儿一样,只能在这天空之下生活,天空之上的生活他们看都看不到,甚至都不知道天空之上别有洞天,何等的悲哀啊!”
惠子看着有些悲愤的庄子,叹息道“你又是何苦,几千年来人们都这样活下来了,他们不也照样休养生息,繁衍壮大了吗?”
“是,繁衍壮大,然后身死魂消,成为某些所谓天人的养分”。庄子恢复了古波不惊的样子,看着湛蓝的天空。
“你又不是那些凡夫俗子,你怎么知道他们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呢?”。
庄子长袖一挥,背手离去,“我于濠水之上知道鱼之乐,于人间知道凡人之苦。”
小黑鱼在庄子挥袖瞬间飞快的钻入庄子的袖内,探头探脑的在袖口偷偷打量着惠子。
澄澈的濠水河里,倒映着惠子修长而又孤单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