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msara去到了北京,一个六年前来过的地方。
初到的人脸上永远充斥着异样的光彩,疲惫的人来往穿梭,打着电话,脸上是掩不住的厌倦。叫卖的小贩利落地拾掇着给客人的什物件儿,Samsara站在车站的角落里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她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她不懂快乐,她不懂金钱,她像个初生儿一样,对这个世界未知,她唯一与初生儿不同的是漂亮的面容,成熟的身体。Samsara很少和人交谈,几乎不交谈,她在上海的时候,总是会有陌生男人盯着她眼睛打转,或者男人们神经兮兮地你推我推地推一个人来问她能否做个朋友,她觉得很奇怪,不过还是婉言拒绝。她来了北京,听说这是首都,很多年轻人来到这里为自己搏一个未来,她想,她可以在这里找到一些朋友。
一群人帮着一个年轻男孩提着行李,他的脸上有着对北京生活的期待。那应该是他的家人,不然他们脸上怎么会有对这个男孩的期望和骄傲,她想。男孩头轻轻一扭,看见在偷视他的她,有点错愕,但是点头微笑表示,旁人跟着看过来,又对他说了几句,他摇了摇头,和其他人拉着行李走了。Samsara想,夜晚或许会不一样。她跟着人群走,走到一个她觉得很热闹的地方,广场上的喷泉准时开始,她看着男女一起欢笑,并且互相打闹,孩子们站在旁边不断尖叫,蹦蹦跳跳地想冲进喷泉又有点害怕。如果进去了,感觉会很好,她想。Samsara直接走过去,闭着眼慢慢接受喷泉冲打在她身上的水流,周围的人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静默的女孩。夜晚十二点,衣服还是有点微湿,风吹在身上凉飕飕的,她想,她要那些人的梦想与笑容。她跟着感觉走,京都夜晚的街道有她寂寞的身影,她走到一个打满地铺的地方,她准备开始睡觉,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那个男孩,蜷缩着单薄的被子在地上蠕动。她想,这不是她要的快乐。
第二天,她去到高大的写字楼里,她想看看这些成功人士-她从电视上看到的装扮的人,这些人过着怎样的生活,很忙,大家来往仿佛看不见她,她看见他们脸上的野心,明晃晃地留在脸上,她想,她想要他们的野心。她一连好几天在这个写字楼的入口处站着,端着一杯饮料,仿佛在等人,站了好久,Samsara看见他的弯腰,她的忍耐,她想她好像不想去忍耐,也不想去弯腰,她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第N天,她起了个早床,今天她住在了豪华的房间里,早晨的阳光被窗帘挡在外面,“唰”的一下拉开,照在身上,暖暖的舒服。她看不见自己地上的影子,阳光很舒服,却刺的眼睛生疼,她知道,自己是个小偷,专门偷盗别人的梦想。
八月
书于2016年4月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