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第一天,没有烈日骄阳,没有汗如雨下,早上5:00闹钟准时响起,亲了亲熟睡的儿子,轻身起床,还没等我洗漱完毕,宽宽就睡眼惺忪的坐起来喊我:“妈妈,你这么早干嘛?”
“妈妈要去上班啊,还很早呢,你跟爸爸再睡会儿,妈妈先去自己学校看看哥哥姐姐,再回家来接你去幼儿园,听说幼儿园的coco搬家了,一会儿妈妈带你去看看它的新家。”“妈妈,今天我要去幼儿园读书了吗?那我不睡了,我要早点去,我要第一个到学校!”“可是你那么早去,幼儿园都没有小朋友,老师都还没有上班呢。”“那我跟你一起去你学校,你都好几天没有陪我了,晚上也不陪我看书,不跟我下飞行棋,我觉得你不像以前那么爱我了。。。。。。”
内心真的好想吐槽:哪儿来那么多矫情的念头,我自己都像个陀螺连轴转,哪里还顾得上跟你下棋!于是,就像99%的父母,最终总是会在自己孩子的软磨硬泡下屈服,更何况,是宽这样一个长得还算可爱不满五岁的小娃娃,万般无奈,只能拖着他来到单位。
早上的时光就像一场战斗,干完自己该干的,顺利把娃托付给老师,此时此刻的我,是这一个星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一丝自由,终于有一点时间梳理一下这几天的点点滴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可以坚持下来,一直以来懒散惯了,真怕这种不思上进影响到自己班里的学生,虽然在我看来无欲无求不见得是一种消极的人生态度,然而在高考体制内的学生和家长毕竟对我们这些引领者满怀希望,他们需要的无疑是一种更为积极的精神激励,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未来要走的路都不得不让我用一种自己并不擅长的方式去传递给他们更多正面的信息和能量。
我还记得第一天看到42张年轻的脸,那一瞬间突然让我想起刚参加工作,第一次站在讲台上面对学生的场景,那种忐忑和无措竟然惊人的相似,我告诉自己,从这一刻开始,我就是另外一个自己,让我尽力的走进他们的心,让我和他们一起在彼此的征程上携手相伴吧。并不觉得我能教给他们什么,这种关系更像战友,风雨同舟,荣辱与共。
来校第二天就开始了为期5天的军训,这帮弱不禁风的孩子无疑对这样高强度的训练一下子无法适应,面对真正的军人,他们从一开始的好奇兴奋,慢慢流露出些许怯懦和烦躁,晚自修的时间,跟他们聊了挺多,聊起我的高中三年,那些辗转在画室的时光,那些冬日里凌晨三点裹着羽绒衣在火车站写生的寒冷,那些坐着绿皮火车去远方追寻梦想的不易。。。。。。我清晰的看到了他们眼中的光,干净而闪亮,要知道,这些清澈的目光在我这个即将步入30岁却依然残存着情怀的曾经的美术生心里是多么的可贵,我是羡慕的,这样美好的年华,这样无所畏惧的青春。
第二天,迎来了格外炙热的阳光,天空清朗得没有一丝遮挡,想必这些孩子们都是无心欣赏蓝天美景的,看着他们逐渐被汗水浸透的后背,接连不断的汗珠顺着发梢滚落,有个女孩脸色煞白,支撑不住了,这个女孩子是我比较关注的,开学第一天,她就引起了我的注意,也许是同为女孩的敏感,我发现她不怎么合群,但这种不合群又不是木讷和冷漠,我觉得她是不自信的,但是却用一种骄傲和倔强的姿态掩饰着藏在内心深处的卑微,我的这些猜测在后来跟她家长的交流以及随后学生们写给我的自我介绍里也确实被证实了。我扶着她来到医务室,问她是不是没吃早饭,她说不是,不适应新环境,晚上没睡好觉,我看她脸色不好,让她就在医务室休息,今天就不要参加训练了,没想到没过半个小时,她就主动要求再参加训练,她说自己没什么事儿了,不想拖大家后腿。也许她自己不会知道,她的这句话是这几天以来给我的最大的安慰,我一直在寻找一种信心,或者说一个能说服自己坚持下去的理由,其实无形之中我也给这群零零后的孩子贴上了标签,我认为,这代人是相对自私的,也是相对禁受不了挫折的,也是因为这个女孩的这件小事,我对自己的认知也有了一定的反省,其实,人最怕的不是困境,而是对困境失去希望,不论身处何时何地,我想我们面对的不可能永远是光明,更健康的一种心态或许应该是哪怕身处黑暗也永远不要失去对光明的向往。
我开始慢慢观察这群孩子身上可爱的地方,有些人呱噪而简单开朗,有些人寡言少语却善解人意,我想我应该随时提醒自己,尽可能去发现他们每一个人身上闪光的地方,如果我能像自己的儿子一样对待他们,允许一些无心的过失,容忍一些因为不够成熟带来的不完美,或许一切会变得容易一点,而不是越来越痛苦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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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没有在这个城市夜幕降临的时候踏上回家的归途,华灯初上,五味杂陈,5岁的儿子跟我一样,也在学着一天一天适应着没有妈妈陪伴的日子,我是那么艰难得不去思念他,也许很多人看来,这真的是一件无比矫情的事情,没有天涯海角的距离,其实只不过近在咫尺的瞬间,于我,一个只想在孩子年幼时光给予他尽可能多的爱和陪伴的母亲,是全然不会在意他人的看法的。我慢慢开始懂得那些一直以来兼顾着家庭和事业的女人,是多么的不易,需要付出和承受的并不是常人都能理解的,其实所有的一切,似乎并没有那么壮烈,人生的每一步,我们都在且行且看,看似艰辛的付出,同样也会得到内心的富足,有些印迹,不见得是多么辉煌的荣耀,那些笑中带泪的脸,那些深夜的怀念,或许更能见证恒久的岁月,更能在日复一日中沉淀深重而真实的关于爱的诠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