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回头去看自己的成长轨迹,或许会发现,有些事情记得清晰无比,甚至连场景都可以在脑海里还原,或许只是一个人陪你玩了一个游戏,也或许是某次爬到树上摘已经成熟的杏子,亦或许只是独自走过一段最熟悉的夜路时候不敢回头看。大多数时候,我们记不起这些,自然而然的淡忘,但在某些时候,这些记忆会突然跳出来,证明我们在这漫漫人生长路上所走过得那些路曾经真实存在过。
童年的故乡承载了太多回忆,或许是某个夏日我们一家几个人坐在庭院里悠闲的吃着几毛钱一支的冰棍,舌头被染成红色或是黄色,我们笑着说着,那么惬意;或许是家里的水缸随着自己的长大越来越小,依稀记得水缸里倒映出的我的影子;也或许是家里的镜子从高的照不到变得小的装不下...太多太多,人类或许总有一种美化记忆的能力,已失去的纵使是哭泣与争吵都可以在回想的时候变得无比有温度,好像是一件盔甲,保护我们在当下继续走下去。
在故乡的村庄里,在那个我曾以为很大很大的村庄里,有很多同龄人,但我的活动范围总不会超过家附近几百米,所以隔壁的那个男孩以和我相仿的年纪成为了我在上幼儿园前第一个玩伴。印象里最深刻的和他有关的一件事情是,我俩坐在我家大门的门槛上,玩着过家家的游戏,扮演着一对等待孩子出生的夫妻,孩子自然就是我的洋娃娃。我现在还记得那个娃娃,金色的头发,有一顶小帽子,穿着一件碎花小裙子。小时候的所见所闻都已记不清了,不知道当时作为儿童的我是如何得知夫妻与孩子这样简单也复杂的关系,那时我所积累的知识,以一种我所不曾察觉的方式变成我的。
男孩的父亲经常不在家,小小的村庄里到处都会有风言风语,难辨真假,大家以一种虚伪的方式表达着关切和友好,同时在背地里肆无忌惮的揣测与议论,或许人本如此,无论在哪里。
后来,上学之后,关于他的记忆出现了断层,我好像是比他早上学一年,所以逐渐失去了彼此的消息。并且随着年纪的增长和男女性别意识的出现,我们再也不会在一起玩过家家,甚至连更多的交流都不再出现。有时候我会很排斥这种男女生之间互相孤立互相敌对的状态,但或许是小村庄的传统思想固有的影响力,我们再也没了什么交集。
再后来的一次,家里人聚在一起聊天,母亲和姑母聊起来小时候的我,说我小时候看男孩有自己的脚踏车,而自己没有,就不和小男孩玩了,直到自己也拥有了一辆小车。这种心理该怎么用术语表达呢,我还不清楚,但至少有一点确定的是,到现在我仍然如此。
最近一次听到他的消息是,他已经结婚了,在上学辍学以及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之后,已经和一个女孩子组建了一个新的家庭。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我,这个小时候的玩伴,已经离开故乡七八年的人。
我们短暂的交集了一下,做了彼此的玩伴,在还对世界几乎一无所知的时候,然后极快的形同陌路,彼此几乎不会想起。但这是我人生中的某一个过客啊,关于我的人生,他曾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