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多方打听,我和张先生连夜来到了上海的蓝十字医院,提前和席刚明主任有过简短的沟通,大概知道关于脑子里的疾病他是屈指可数的专家。到达医院席主任因为事忙,特意拜托刘主任一定要把我们安顿好。
很清楚的记得那个晚上我和张先生多少有点狼狈,我们出现在他面前时已经是他的下班时间,他一直没回直到把我们安顿好。
拎着红色手提包的我神色不安,站在他的办公室里略显慌乱,刘主任坐在靠门的椅子上看上去温文尔雅,他的语言平复了我的焦虑。
刘主任是蓝十字医院4A的主任,从他的工作牌可以看到他的全名:刘占卿。工作起来的刘主任略显严肃,听着我慌乱的诉说,他的表情有着微妙的变化,最后索性停下手头的记录专心的引导我如何平复情绪。
随后的日子里席主任和刘主任不断的出现在我的眼前,他不仅对我们关怀备至同样的对待所有的病人都一视同仁,让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同病区的有个阿婆,经常背对着我们在颤颤巍巍的吃饭、喝水、打针,不曾看过有家人的陪伴。刘主任在查房时总是带个苹果或橙子送给他,每每看到这一幕便对医生这个职业有了打破传统的认知,原来他们并非“冷血无情”也并非别人嘴里的“一字千金”。
我们也是呆了两家医院,整体上蓝十字医院给人专业、踏实、温暖的感觉,此时的我们对刘主任有了更深的依赖,这种依赖是我之前没有过的感觉,每天巴巴的等着刘主任过来查房,沟通今天的状况,听他专业的分析和细心的引导。
张先生在蓝十字医院做了两次手术,一次血管栓塞术,一次开颅术。第一次手术由席主任和王主任两位主任给张先生做,中途等到崩溃躲在洗手间按开马桶里的水,随着水声的流淌再也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蹲在洗手间一次次让自己陷入泥潭。这时安静的走廊里响起了熟悉的声音,是刘主任的声音!手术室外听到刘主任的声音顿时觉着自己抓住了什么,是稻草?还是春风?来不及去想。刘主任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我跟前,告诉我不用怕,手术时间大约要这么久,时间长点做的会更好。这句话在后来的手术里成为了我的定心神针,靠着这句话熬过了一小时又一小时一天又一天。
第二次手术时间和第一次仅隔一周,从早上八点左右一直到晚上六点多,整整经历了大约十个小时,中途席主任怕我们担心特意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给我们耐心的讲解,并安抚惊慌失措的我们。结束后张先生被送至重症监护室,想见一面只能等到每天的探视时间,探视时间仅仅半小时,慌里慌张的换好衣服戴好帽子、手套、口罩等进病房呆不上多久就要出来。
毫无征兆的接到刘主任的视频,紧张和担心又蔓延开来,接通后看到张先生的模样顿时理解了刘主任的良苦用心,好像我们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刘主任的眼睛,他每时每刻都在关心着他的小病号,关心着小病号的家属们,不仅在救治方面有着了不起的本事,更厉害的是随时能把我们从淤泥里打捞出来。
转眼三十六天过去了,我们从四楼转到了六楼,虽然主治医生换了,但是席主任和刘主任还是抽空就来看我们,或视频或语音或说自己路过,但是不论怎样这份恩情我想我和张先生一定会铭记于心,等我们老了会坐在椅子上讲述这些故事给孩子们听,让他们听听父辈们遇见过如此动听的人,并教会他们感恩于帮助过我们的人。
“善医者,必先医其心,而后医其身。”我想席刚明主任和刘主任大概就是这样的人,在他们的生命里救过的病人不计其数,但是他们并没有因此居功自傲,依然勤恳的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用一尺多的肩膀扛起一条又一条生命,为患者带来希望和生机!他们同样是有血有肉的平凡人,做着自认为平凡的工作,而这种平凡在我们眼里是光芒万丈的,是值得尊敬的!他们担得起中国好医生的称号,表达感谢有很多种而我和张先生却仅仅只能用文字来记录他们的司空见惯。
还有两天是我们出院的日子,下午和张先生特意着正装去看了席主任和刘主任顺便和他们告别,希望这一别我们的眼里再无“不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