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州之行,遇到了一件既尴尬而又自豪的事!
自从我微信发出一路向西的文字后,贵州大学的黄真金教授便不断通过微信与我联系,问清我的入住酒店,准备来看望我。本来最好的日子是27号的上午,因为网院安排了五位培训专家名师和现代教育技术专家名师作微讲座。聊天中感觉到黄教授醉心学术,此类讲座一定会感兴趣的。果然,黄教授表示会面就安排在星期五上午。
遗憾的是这天黄教授有一个暑期研究生班的研讨活动,会面被冲突了。于是重新商定时间,然而自此我们的贵州行进入历史自然文化考察中,会面时间因各种因素的影响而难以确定。约好的时间常被种种意外(如车堵、修路等)打乱。虽然未能马上见面,但黄教授还给是我发了关于贵州风景名胜介绍的链接,询问是否需要其帮助联系酒店与门票的安排。
黄教授的热心我能感觉到,但我对本次会面却不抱任何希望。因为此前我查百度地图发现,我们入住酒店与其所在的贵州师大老区相距十公里左右,而我们这里是高新开发区,除了高楼大厦,好像也见不到什么成熟的街道,甚至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一辆出租车。黄教授又是无车无本族,能打的过来,未必打得到回去的出租车。一般这种情况我都会拒绝相见的。
今年四月,我到上海参加国培工作坊主持人培训,一位已在上海工作的十八年前的骨干教师国家级培训班的老同学说来看我,一问之下,居然是无车无本族,虽然其家离我们酒店只有四五公里,但上海出租车难打是出了名的,因此我建议本次会面暂免,趁以后方便的时候再说。老同学在群里吐槽,说我歧视无车族。毕竟我们只相处一个半月,他不了解我,我是一个不喜欢给人添麻烦的人。但我的好心也经常使人误解。因此,我建议黄教授相见有期,日后再晤的时候,也担心其产生误解。
但是,我没想到的是在最后一晚,黄教授微信留言说在酒店等我,而那时我正在陡坡塘观瀑,我们回酒店用晚餐至少得到21时。于是,黄教授在我的微信上留言:“蔡老师,我给您放了一点贵州特产在酒店前台,一会儿您回来报我的姓名电话然后取走啊,我去过浙江师范大学,可惜上次没有碰到您,听王光龙老师说起过您,下次有机会一定当面向您学习。”王光龙教授原是山西师大的名教授,后被杭州师大人才引进。我曾经告诉过王教授,邀请他来浙师大讲学。但其后一真找不到与其身份匹配的项目,时间一长就忘记了。如果换位思考一下,我也会生气的,就算不是忽悠,至少也不够真诚。但王教授不但未生气,反而在他人面前介绍我,以至于远在贵州的一位素未谋面的教授能够对我产生强烈的正向认知。
现在回想起来,我这个人的情商实在是低的可怜,我每年搞一次全国性的语文教学活动,活动上我只求规则,不讲变通,不知得罪了多少好友同行。记得第六届全国新语文教学尖峰论坛安排在桐乡进行,当时有几位写作学教授对承办中学的接待有意见,结果我当众发飙,不留情面地给了几位也有些年纪了的教授们一顿怒斥。不但如此,这些年来至少有三位语文教学界的头面人物被我怒怼过,因为我觉得他们的实际水平似乎还不如我。但我的自视甚高是拿着自己的长处去比别人的短处,例如,你文章好,我与你比口才;你口才好,我与你比书法;你书法好,我与你比乐器;你乐器好,我与你比游泳……总之,我总能发现有比不过我的地方,却没有寻找其之所以为大量语文教师追捧的某些内在因素。
我的烂记性加漫不经心,甚至经常会令人尴尬。曾经有一位多年的好友,担任某全国性学会会长,有一次其来金华公干,我邀请他第二天晚上到国交中心聚餐,但是我因为赶一个培训方案,把邀请会长朋友的事忘得一干二净,直到第三天才想起,此时其已回北京。我一直未再联系,因为我觉得我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反而让人觉得虚假伪善。
黄真金教授以实际行动告诉我,该如何对待朋友。我们素未谋面,其却时时上心,努力践行自己的诺言,最终虽未能如愿,也因此求得心安。人到礼到情到,其他交给机缘;只要心意长存,是否晤面,已不是关键。我为有这样陌生的朋友而自豪,我也坚信自己是有能力创造会晤的机会的。
突然想起,与黄教授联系了这么久,但对本尊我其实一无所知。我只是根据其姓名及微信手聊的语气,猜想其一定是与我年龄相仿的老夫子。但找度娘询问的结果令我大吃一惊,黄教授不但是个75后,而且是语文课程与教学领域里少有的女教授。这让我十分的尴尬:居然让一位弱女子来回奔跑,这也太没绅士风度了!但同时又十分的自豪,能拥有一位素未谋面而神交已久的异性学者朋友,似乎印证着我还是有些德能的。
黄真金给了我真金般的友情,质朴实诚而又高贵厚重,这是我贵州之行的最大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