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意外的发现了一个小小的校门,校门外是狭窄的街道和简陋拥挤的杂货店,一如狭窄简陋的校门,连刷脸的功能都没有了。可是走进来却是不一样的感觉,干净宽阔的水泥路,灰白的颜色在红砖绿瓦的围墙旁,在一片碧绿的草坪中向前蜿蜒着。走进校门时天色渐暗,视野越过房顶只看见灰暗的浅蓝色天空上是一抹绯红的残云。路灯已亮,暖黄的光。
顺着道路走走走,意料之中走到了物理学院,可还是有些惊喜。
走到校道上,前面就是南门了,大门处一盏高亮的灯像一个灯塔,照亮脚下要走的路。耳机的歌声悠扬绕耳,我的手臂跟着鼓点打着节拍,看上去像是一节折断的树枝被树皮连着枝干被风吹着拼命摇摆却无法挣脱,一如我挣扎着的生活。零点乐队,嘶哑着嗓子迸发出全部生命的激情,高唱着梦想。我的悲伤的孤独的灵魂亦跟着吟唱,寻找到一份抓不住看不见却真切感受着的 力量。似乎我加了盐被太阳快晒干的灵魂真的还有梦想一般。我的手臂高振,和腿同进同出,愉快地走着同边步。眼前的灯光越来越炙烈,如夜晚的太阳升上天空,炙烤着我的灵魂——身无分文的我准备出校买衣买鞋。我闭上眼对着光源的方向双手抱拳轻放唇边,虔诚的做了一次祈祷。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可能是为从我身上逝去的钞票唱挽歌。虽然祈祷不能让它们起死回生,但至少在这一瞬间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人穷就得多读书,书中自有黄金屋。
于是,我转身,往图书馆的方向走去。
通往图书馆的路是神圣的,耳机里每一句歌词都是图书馆的颂词,因为我也不知道这些英国人美国人韩国人日本人唱了些啥,但是在去图书馆的路上每一个旋律之后我都听到了知识就是财富。就好像不管是在生活中还是在精神上,我的所做所想背后都有同样的一个词——贫穷。图书馆真的是一个巨好的地方,不用花钱还能找到黄金屋。以前没来真是亏出了一个世界首富出来。
除开这个贫穷的我是生活的基调,还有很多很多不同的我,别不相信,我也是今天才发现,但是这不是精神分裂症。我常常听老师说什么:“作为商科院的学生,巴拉巴拉。。。”我深知进了岭院就是商科院的人了。但是我常常在生活里发现我的属性与商科院不大符合。为此我深受困扰,我总是对外宣称我根本不适合读商学院,甚至拿出我的成绩来为我自己作证。大家刚开始都不说话,但是看到我的成绩之后都信服的点头,“你真的不适合商学院”。为此我越发笃信我生来就不是一个商学院的学生,因此我责怪我的大哥,当初是他一边施压一边怂恿我填了这个热门的专业,热门代表着广阔的就业前景和可观的收入,但是这并不代表它就适合所有人啊。对于我这种,嗯。。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但是就是不适合我啊。
这是我之前的想法,今天我突然发现作为一个每年几百人选择的专业,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天生适合这个专业。这个专业是具有包容性的,几乎每个人来都是可以好好学的,除了忧郁孤独懒惰成性的我。并不是我忧郁孤独懒惰成性,而是有一个我缩在角落紧握着这些标签。我猜每个人心中都是有一个这样的我的。有一部动画电影讲的就是这个,以前我觉得这电影幼稚,今天猛觉机智有见解。当我学习商科的知识,在岭院生活时,我就是一个商科生,这时候我不应该放任孤独忧伤的我出来捣乱,我就应该按一个商科生应该做的努力刷题,好好听课,充满对物质的渴望,满心势利却隐而不露城府极深。只有这样的商科生才是合格的,商科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挣钱,挣更多钱,这就是我应该学的。
只要铭记自己商科生的身份,一切在学院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终极目标就是钱,现在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铜钱味的。就应该这样,不然不是商科院的学生。
但是商科院的学生只是其中一个我啊,那个孤独的我也应该好好活着。他在黑夜之中的岔路之前因为引路的萤火虫而感动,他努力记下那些暂时还不能用自己的语言描述的画面,期待有朝一日能让它们在自己的书和画中完美重现,他会在龙舟比赛之前把手放进江水中乞求水流的帮助。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啊,孤独着,奇奇怪怪地做事,似乎也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信仰。这也是我啊,我还很喜欢这个我啊,因为就是他让我与众不同,让我有独属于自己的气息。但是他也很讨厌啊,他总是做一些让人难以理解的事情,做一些不讨人喜欢的事情。而且他仗着我对他的喜欢肆意妄为,侵占了其他我的生活空间,让他们没能好好表现。我应该好好管管他,起码不能让他打扰了其他我的工作。
那个孤独的我长期占据着和人交往的我的位置,本来与人交往的我是热情有趣的,可是孤独的我常常来释放着忧郁让人难以接近的气息,这简直就是毁掉了交往的我。其他的我都或多或少的受到了孤独的我的影响。我得为这个孤独的我起一个特别的名字,好让我能好好的管理他。就叫他“肥桑”吧,本来准备叫他热带鱼的,但是他这气质与热带鱼不符合啊,肥桑取的是饱满和忧桑的意思,还挺不错的。
热带鱼是对外称号,象征热情,自由,活泼。肥桑是对内部孤独的我的称号。还有商科生,傻儿子,好哥哥等等,这些都是我,我应该时刻注意这些我的情况,不让他们相互干扰。这样我就能按照我想要的样子生活了。
周一到周五上课的时候一定要好好做个商科院的学生。种一棵树最好的时间是十年前,其次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