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一场,结缘人间,还是走散了!
母亲在时,无数次想动笔写几行字,记录母亲二三,但每次都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生怕这一举动折了母亲的寿。
但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17日凌晨两点十分左右,母亲的呼吸开始变得越来越微弱,在儿子们一遍又一遍“妈妈妈妈”的呼唤声中,告别了这个她曾热爱的世界。
母亲走得还是有些突兀,我们多么盼望她多陪我们一程,哪怕陪我们再过上这个春节,二十几天过后,春节就到了。好在母亲走时没有痛苦,面容安详,儿子们都围在她的床前,她是在自己的儿子目送下,在儿子们的哭声中,安静地走了。
生命有时像一团浓雾降临在原野上,风一吹就消散得了无踪迹,我多么希望母亲的这团生命之雾散得慢一些,再慢一些。
凌晨三点多钟,老屋外面的雨下得很大很大,雨打在临时搭建的雨蓬上,一片喧哗。老屋的堂屋正中,我独自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母亲的棺椁边,棺椁里面躺着的这位是我一生中无论身处何时何地都最牵挂的人啊!屋外寒雨绵密,屋内油灯灯光摇曳,有关母亲那温暖瞬间不断浮现。
二十八天前,二哥与侄子把母亲送芜湖地区医院住院诊疗,经过五天诊断,结论是母亲再次中风,且状况越来越差。我急忙请了假,乘高铁赶到医院。
在随后的八天中,母亲已经不能自己吃饭。一日三餐,需一勺一勺地喂,虽然请了护工,可以由护工喂,但八天中,我没有让护工喂过一次,我隐约知道,以后为母亲大人端茶倒水的时光不多了。在给妈妈喂饭,擦拭嘴角,在轻声呼喊“妈妈吃饭,妈妈喝水,妈妈吃药”,在拉妈妈的手,给她按摩时,妈妈听话得像个孩子,始终很安静,面容祥和,目光温暖。只是那个爱说话,爱唠叨的妈妈不见了。无论我怎么逗她,跟她开玩笑,她都不说话。来人探视,我指着来人,问“这个是哪个?那个是哪个?”,她只是偶尔回答一下,但往往对得上号,只是声音很小很小。国庆节时,那个能吃能睡,思路清哳的妈妈怎么就不见了,这才过去两个月不到。难道以后,我妈妈只能这样了吗?
最不愿面对的情况还是出现了,回去上班不到两个星期,传来消息说妈妈的壮况越来越糟糕,医院不打算让妈妈住院治疗,后来紧急联系朋友帮忙,才把妈妈送到重症监护室。原打算再努力争取一下,看看能不能有奇迹发生,但终究事于愿违。弟弟来电话叫我们赶快回来,意思是给妈妈送终。老家习俗,老人最后时刻最好是在自己家里,在子女的陪伴下辞世。我们听从弟弟的安排,一边从外地往家赶,一边弟弟把妈妈用救护车从医院接回老屋。妈妈回到她熟悉的老房子里不久,我们在外地的三兄弟也赶了回来,围在妈妈周围。凌晨两点多,妈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