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北府涵
在梦里,阳光就是阳光,雨天就是雨天。我匆匆吃一口妈妈做的早饭,无论茄子还是豆角,都是妈妈亲手种下的。我推上自行车,和院子里懒洋洋的狗打个招呼,骑上车子走出大门。她跟了我们家五年或者十年,每天都在那里。我向东,穿过菜园前的小树林,易碎的阳光,从叶子缝隙中穿过,洒在脸上,铺在地上,亮亮的却不刺眼。若是秋天,地面便会被落叶染成金黄,不知道哪片叶子下藏着泥土里的蘑菇,她们并不作声,只能听到落叶咯吱咯吱的欢唱。
一路向东,叫上村里的小伙伴,有时候拉着横排,奔向东南方的那个公社,那个糖厂,那个街里,那个中学。
高中以后,在城里读书,很少看到炊烟。
在楼道里背题,总是安静的,带上一本书,去一个没人能找得到的角落,开始哇啦哇啦的重复,等着铃声,冲进教室。
有人用手扬起落叶,用相机拍下来,那时没有手机,喜欢的照片,会冲洗出来,藏在相册里。
城里的天空下雪的时候是红色的,像远方被蒙上了一层暗淡的火苗。路很滑,车很多。校服是黑色的,毕业那天,放了一首歌,一路顺风,还下了雨。
大海并没有想象的那么蓝,上大学第一次见到大海,我给你打电话听海的声音,你说你在天安门。
大学四年都是轻松的,玩玩乐乐,每个人都不一样,每个人都有变化。谢谢那个单车,还有湖边。总觉得小吃街的东西还没吃够,秦皇岛肆虐的风还没吹够,并不是温柔的海风,而是冷冷的会捣毁发型的图书馆门前。
回忆都像梦一样,凌乱,却捡不起来。
当我醒来,我看到,不只有晴天和雨天,还有霾。不只有努力与懒惰,还有好恶。似乎什么都没做,就到了今天。又好像做了好多事,却什么都没留下。安静的时候想着躁动,热闹的时候想着逃离。怕喜欢的事变成负担,怕不喜欢的事吞了年华。
回忆的梦总会醒来,或许今天就是明天的梦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