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9-6随记

一位皇帝瘫在书房的椅子里,皱着眉头,拿着本奏章直敲脑袋。

被召见的大臣们,跃跃欲试想为君分忧。

但只要这大臣足够聪明,不管他多么忠心耿耿也往往不直抒己见。

“来来来,陛下,臣给您讲个事故吧……”


讲出一个故事,让受到启发的皇帝自己寻找答案,自己选择解决方案。

若与大臣所想的一致,那便是“陛下圣明”。

若与大臣所想的有所出入,“来来来,臣再给陛下讲个故事吧”……


故事绝对具有帮助人们判断事物的能力。

它是一个个真谛的外衣,让冰冷的真谛也具有人类情感的温度,使其平易近人。

它也是一座桥梁、一条小路。走进一个故事,便会看见一个真相。



今天我看到了这么一个故事。

剥去故事的外衣,我看到了活着的本质,八个字——活着只是为了活着。

若不是这故事里的人和事,有谁会去相信这八个字?


这个故事的名字叫《活着》。


在一个歌谣采集人的面前,出现了一个老人和一头老牛。

他们一样的老,他们共用一个名字叫“福贵”,他们的脊背一样的黑,仿佛他们的命运似乎也有着相似的沉重。

老人自鸣得意地唱了旧日的歌谣,又想着法儿地开导着身边的老牛。他对着老牛吆喝:

“二喜、有庆不要偷懒,家珍、凤霞耕得好,苦根也行啊。”

老人认为,让牛觉得不止自己在耕田,干起活来就起劲啦。


家珍是老人福贵的妻子,有庆是他的儿子,凤霞是他的女儿,二喜是他的女婿,苦根是他的外孙。他们早已不在人世。


在采集人的眼里,福贵是一个令他难忘的老人。

“他是那种能够看到自己过去模样的人,他可以准确地看到自己年轻时走路的姿态,甚至可以看到自己是如何衰老的。”相对于其他乡间老人而言,困苦的生活也没能损坏了他的记忆,不会用一两句话表达了他所认为的一切。

福贵向采集人合盘托出自己的经历,他愿意展示,并感激有人给他展示的机会。


福贵出生在地主家庭,年轻时挥霍无度、嗜赌如命,不顾妻子的劝诫,甚至对妻子拳脚相加。在赌桌上被人算计,败光了家产。父亲因破产郁结难消失足摔死,而他们家沦为贫穷的佃户。


当福贵输光家产,在回家的路上,闪过上吊的念头,但他最后选择接受想象中父亲给的惩罚。

父亲没有责怪他、打骂他,母亲和妻子也拐着弯地维护他。

这时候的福贵依然是幸福的。

他的父亲变卖了家产,换成两筐铜钱,叫他自己挑着担子去还钱。这是祖辈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家业,压在他的肩上,磨破了皮肉。

父亲没有过多责备他,更多的是自责。

他的母亲和妻子在父亲去世的时候为了照顾他的情绪也不敢大悲。母亲常对他说:“人只要活得高兴,穷也不怕。”

怀着孕的妻子则被娘家敲锣打鼓地接回家,不知道与自己的父亲是怎样对抗过,半年之后又回到福贵的身边。


这样融洽的一家人,即使穷困又怎样呢?而天总不遂人愿,福贵为了给母亲请大夫,在城里被抓了壮丁


他跟着队伍被不靠谱的国民党连长带到一个连连长自己都不认识的地方,在那他经历残酷的战争,目睹了战友的死亡,他幸运地没有被枪弹击中却差点饿死。

他被解放军俘虏,吃上了馒头,得知可以回家之后,抱着解放军团长痛哭流涕。战乱尚未平息的局势让他的回家之路也不顺利。到家时,已过了两年。

两年的时间里,母亲早已去世,女儿凤霞在一次高烧之后成了聋哑人。


命运有时候真会开玩笑。

土改了,福贵因脱离了地主身份,反而救了自己一命,还得了之前龙二租给他的五亩地。

当年买了他家所有地的龙二被枪毙了,枪决前龙二对他说:“我是替你去死的啊。”


但不久之后,人民公社收走了他们的田,还收走了他们的锅,连儿子有庆最喜爱的羊也收走了。要不是妻子家珍和看风水的先生认识,房子都会被收走。


在村子里煮钢铁那阵子,家珍得了软骨病。因为这个病,她只能挣一半的工分。虽然她心里很不甘心,觉得自己拖累了家人,但事实如此,她只能尽可能地多做些事情让自己心里平衡,就连不能下床的时候,也尽心尽力给家人缝缝补补,直到最后连针都拿不起来。


说实话,我很佩服这个女人。我觉得在这本书里,家珍的形象甚至超过了主角福贵。她在丈夫年轻不懂事的时候,隐忍着,旁敲侧击地劝告着。在丈夫陷入贫穷的时候陪伴着。更是因为惦念自己的女儿,奇迹般地延续了自己的生命。儿子有庆因为要救刘县长的老婆而被抽干了血,面对刘县长这个仇人,狠出了她有生以来最接近泼妇的一面。即便如此,在刘县长被红袖章折磨得想死的时候,她却说出:“你要活下去。”

福贵告诉歌谣采集人:“家珍死得很好,死得平平安安、干干净净,死后一点是非都没留下,不像村里有些女人,死了还有人说闲话。”

 

回到书本的叙事顺序。有庆死了

有庆是个懂事的孩子,他又要上学又要分担家里的农活,常常睡不饱;上学路上,为了不费鞋子,冰天雪地里也光着脚跑步。他很重感情,不愿意姐姐为了自己能上学而被送给别人;尽心尽力照顾自己养过的小羊,即便那养已成为人民公社的财产。他曾经在跑步比赛中领先高年级同学好几圈,也在学校召集学生献血的时候积极插队。只是他不知道,医生会为了救县长夫人而抽干一个十二岁孩子的血。就这样,一个懂事、活泼、重情义的孩子没了。

有庆的死,在现在看来难以理解。(来不及了我娃要睡觉了,剩下的明天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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