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善来说,愚蠢是比恶更加危险的敌人。你可以抵抗恶意,你可以揭下它的面具,或者凭借力量来防止它。恶意总是包含着它自身毁灭的种子,因为它总是使人不舒服,假如不是更糟的话。然而面对愚蠢根本无法防卫。要反对愚蠢,抵抗和力量都无济于事。愚蠢根本不服从于理性。假如事实与一已的偏见相左,那就不去相信事实。假如那些事实无法否认,那就可以把它们干脆作为例外推开不理。所以同恶棍相比,蠢人总是自鸣得意,而且它很容易变成危险。因为要使它挥拳攻击,那是易如反掌的。所以,应付愚蠢者要比对付恶意加倍小心。
蠢人可能常常十分顽固,但我们切不可因此而误认为他很有独立性。人们多多少少会感到,尤其是在跟蠢人谈话时,会感觉到简直不能跟他本人谈话,不可能跟他进行肝胆相照的交谈。同他谈话时你碰到的不是他本人而是一连串口号标语以及诸如此类的东西。这些东西有力地控制着他,他已被他人作祟,他的眼已遭蒙蔽,他的人性已被利用被损坏。一旦这些愚蠢的人交出了自己的意志变成了纯粹的工具,他们就能做出任何最为罪恶的事情,但他们仍然始终不能了解这些事情是怎样的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