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等雪的缘故，昨天夜里，我们家比平时睡得晚了一点。
今早醒来，外面罩着朦胧的夜色，听着窗外滴滴答答的响声，我一股脑儿翻身起床，站在窗前望着对面那栋楼，再望望远处，天地间没有一丝雪走过的痕迹。
厨房里传来了咚咚咚的响声，那是母亲做早饭的声音。待我洗漱完毕，两碗粥、一碟凉拌豆腐皮已经在餐桌上等着，这是母亲一早晨的成果。母亲笑嘻嘻地吆喝“吃饭啦”。我点点头。卧室里，女儿还在睡梦中。
吃过早饭，在和母亲的闲聊中，发现家里的花花草草又添了许多枯枝黄叶，我这才想起，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修剪它们了，也记不起上次修剪是在什么时候了，或许是初秋，或许是深秋。于是，我找来工具，一株一株，一枝一叶，动起手来。母亲静静地坐着，看着。
前几年装修房子的时候，搬进来的两盆绿萝，现在已经长成家中最好的装饰了。从下到上，枝枝蔓蔓，我都一一修剪。临到高处，我踮起脚，艰难地撕下几片泛黄的叶子。最后，还有四片叶子稍微高了些，我伸伸手也难以触及。在回头取板凳的时候，我发现母亲仍静静地望着我。那略带沧桑的脸庞，不正如那黄色的叶子，不都是岁月留下的痕迹吗？我放下手中的板凳，收起工具，留下那四片叶子。
女儿依然在睡梦中，轻轻地唤了一声“爸爸”，也许她就要醒来了。
无声无息，岁月悄悄走过。她掠过花草，黄了它们的叶子。她拂过母亲，让皱纹爬上了她的脸。她伸展双手，扶着女儿慢慢长大。
有一天，女儿也会成为母亲。
窗外，雨依然在滴滴答答，雪依然在来的路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