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是泰籍华裔。
第一次碰到他,是在留学生院办公室。
他要问关于入学的一些东西。先用英文跟我说了一下。我哦哦哦表示明白。然后仗着他不懂中文,添油加醋的跟旁边的人介绍他的情况。
跟他很熟以后,这个人告诉我:"第一天到办公室的时候,你说的中文我全听得懂,只是不会说而已。"我想起那天自己唾沫横飞的模样,脸腾的热乎起来,真恨不得拿棍子把他敲晕免得我还得找条缝钻进去。
然后,他扭扭捏捏起来,问我说愿不愿意做他女朋友。为什么?我问。因为你人很好。我简直要夺路而逃。我从来没把他往男朋友的方向去想。再说了,世界上的好人多了去了,不会最后他都要把她们变成他的太太吧?这样一想,真是毛骨悚然。从此以后,每次见到他我都自动退避三舍。他知道我有意避开他。有一天,他终于忍不住,说好吧,那我们只做好朋友。我忙不迭的点头:"好的好的,拉勾拉勾,不许后悔。"但从那以后,我突然就碰不着他的面了。似乎他从留学生院里消失了。等我再听到他的消息,他已经去另外一所学校读博。
我和新来的日本留学生去学校附近的小饭馆吃饭,走在马路上的时候,碰到大山的舍友,一个来了中国两三年中文说得很溜的日本学生。日本老乡见日本老乡,两眼泪汪汪,拉着他一起去吃饭了。饭桌上,新来的日本学生问老日本学生和我怎么认识的。老日本学生说他是大山的舍友,常常听大山讲起我来。然后转用日文说了一些什么,又切换回来中文,跟我说大山有女朋友了。然后,周围的空气突然凝固了一样。八只眼睛都盯着正在努力啃猪蹄的我。我咽了下口水,不知道是该微笑还是该大笑。
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大山给我打来电话。用电话卡在宿舍走廊的公共电话给我打的电话。天正冷,我已经从学校毕业,在出租屋里正准备研究生考试。他说你出来我请你吃饭。我说我没空啊还有好多书要看。那时并不是要考去他的学校。而是他学校对面的一所。他说那你加油,等你考完再给你打电话,我们一起吃饭。我说好。
后来阴差阳错的和他上了同一个学校。再想打电话给他的时候,猛然想起手机丢了,从前的号码再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