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吱吱……”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打破了夜晚的宁静。一只皮泽暗淡无华的老鼠悄悄地摸进了一件肮脏的出租房里。突然“砰”的一声，一个易拉罐被狠狠地砸在墙壁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墙灰簌簌的往下撒。老鼠吓得一溜烟似的逃走了。

      一个满脸胡渣的男子焦灼地坐在脏乱的沙发上，直愣愣地盯着面前闪屏的电视，啤酒直往口中灌。昏暗的灯光扑闪着。缺角的茶几上堆放着一罐罐啤酒，酒水顺着桌面一滴一滴肆意的往下流。墙壁上隆起的裂缝如同人体斑驳交错的血管，黑乎乎的仿佛背后连着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可是这一切丝毫未引起男人的注意，他只是瞪着充满血丝的双眼，呆呆地看着电视。电视里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声音：

      “现在插播一条新闻。前几天，在……发现的溺水女尸姓名为吴冰，警方经过调查，先正式锁定头号嫌疑人袁航。据了解……袁航正是其男朋友，如有市民发现嫌疑人踪迹，请立即通知警方，以免造成人员伤亡……”

      “李承德这个混蛋！”那名男子咬牙切齿地痛骂道。他抓起身旁的档案袋，像以往几天一样，抽出一张纸，缓缓地看了起来，可是心思却又回到了前几天。

（二）

      “袁航，拜托你件事呗，我这里有个档案袋，你帮我保管一下，我过几天再拿，还有这是重要文件，你可别打开偷看哟！”吴冰俏皮地对袁航说，露出了一贯挂在脸上明媚的笑容

      袁航不由得被这笑容迷住双眼了，直到吴冰挥了挥手，他才急忙回过神来，说：“哪来什么拜托，你是我女朋友，这些小事怎么可能拒绝嘛！”

      吴冰是个记者，她最喜欢就是绕着z省到处走，一边享受各个城市的安详与和平，一边寻找着有价值的新闻。袁航知道他又要去外省几天，只能紧紧地抱了一下吴冰，然后不舍地送别了她。只是他往往没想到，这竟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仅仅过了一天，就在b市传来了吴冰溺水身亡的消息。不知为什么警察一下子就认定这属于他杀，并且很快就锁定了嫌疑人，嫌疑人正是此时拿着手机、看着新闻的袁航。此时此刻，袁航茫然失措的看着一遍又一遍播报的新闻，简直难以置信。

      “这一定是假的，一定，一定是假的”

他不断安慰，可是眼泪却住不住的哗哗流。当他听见自己被锁定成嫌疑犯，又悲又愤。为什么他会被锁定为嫌疑犯？这一定是陷害！

      但是他来不及思考了，因为有一个念头猛然的闪过——警察一定会去他的公司和家里搜查的。而此时，他离家只有短短的几百米距离罢了。因为今天是假期，他既不在家里，也不在公司，警察一定会扑空，而这个空档期，正是他逃跑的好时机。

不管怎样，先逃跑！要是被抓住了，或许就真的再也没有澄清的余地了。袁航庆幸自己今天出门带了背包，钱包之类的东西全在里面了。他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转了个身，与自己家背道而驰。

      就在袁航逃走后，警察就踢开了袁航家的门，却发现空无一人了。这时一位穿着得体，带着金丝框眼镜充满威严的人站在门口，慢条斯理地下达命令：“给我彻底搜查这里，把所有有关的东西全部送到我那里！”警察长刘警官说：“好的，李市长。”又转身对众警察喊：“还不赶紧给我搜！”李承德眼睛隐隐约约露出一丝担忧，但又很快的掩去了。

      袁航像一只谨慎的猫儿，找了一处不惹人注目的出租屋群，并在里面租了一处偏僻靠山的房子，暂时过上了躲避警察的日子。在这段时间里，他不断在思考到底自己为什么会成为嫌疑人，因为他根本不可能出现在b市。却发现思考无果，正当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时，他突然记起吴冰曾嘱咐他保管的档案袋。而这份档案正安静的躺在他的背包里。这到底是什么？好奇心驱使他打开了这个档案袋，但里面仅仅只一张的白纸，上面却印刷了整整一面的字。袁航顺着字体开始读了起来，却越读越心惊，脑门里一股寒气直冒，而且手紧紧着捏着这张白纸。

      “袁航，如果你打开了这个档案袋，就说明我并没有拿回去，或许我也已经遭遇不测了，你听着，我希望你能帮我完成一件事，但是这件事非同小可，甚至有生命危险，你可以不用接受，毕竟这太危险了，但如果你愿意的话，请你继续读下去

      一年前，我的同事陈晓正在调查那件轰动一时的贪污案，案件里牵扯到了三位政界、军界的大人物，现在有两位已经落马了，但是第三个人实在是太过谨慎了，身份难以确定。可陈晓又是一个大胆、急于追寻真相的人，他在上次被下达死命令禁止调查时，却还是在暗中悄悄地调查。没想到真的让他摸到了一点线索。他顺着这一点线索顺藤摸瓜，居然找到了很多证据，而这些证据无一例外都指向了a市市长李承德。他本来他把这些证据交给警察局的局长刘警官，但是没想到刘警官居然是李承德的同谋之一，这一步信错了人，不仅让这些证据石沉大海，更是让陈晓命丧黄泉。后来我在帮忙整理他的遗物时，发现他还藏有一份不完整的拷贝的证据，于是我决定悄悄地接手这一切，但没想到越陷越深，李承德仿佛就是个连接深渊的无底洞，他的罪行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我打算把罪证交给b市的市长。他是李承德的死对头，任何关于李承德不利的证据他都能吞下，找他帮忙一定能揭发李承德，于是就有了我去b市这一出，我把证据拷贝了一份，藏在了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你一定一定找到它。将李承德绳之于法！

      希望我能成功，还有，我爱你！”

      袁航读完后，眼泪直直的顺着脸，滴答的落在地板上。他呆呆的坐在沙发上，突然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吴冰千算万算却万万没想到李承德居然先他一步，把袁航直接锁定为嫌疑犯。李承德这么精明，肯定猜到吴冰的一些打算。到了这里，袁航已经万分肯定李承德就是杀死自己女朋友的凶手。只是，他现在都自暇不顾，又有什么办法找到那些证据呢？他只是狠狠的念叨着李承德的名字，又轻轻地念着吴冰的名字，颓废的倒在沙发上，由于他耗费了太多的精神，加上连续几天的神经紧绷，他感到困意一阵阵袭来，再也撑不住，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接连几天,袁航都处于极大地精神压抑中，他每天都悄悄地去到各种不同的便利店，买上一大堆啤酒香烟、泡面和零食，靠这些东西，藏在出租房里，仿佛彻底绝望颓然。只短短一两天，他整个人仿佛变了一个模样，脸上长满了杂乱的胡子，身上也脏兮兮的，一种颓废的气息紧紧包围住他，丝毫没有一个青年人该有的阳光气息。直到他再一次在电视上看到了关于吴冰的新闻。他喃喃道：“我不能让冰儿白死！我要李承德这个虚伪的人付出代价！”就在这时，袁航听见了一点悉悉索索的声音

      “警官，好像就在这里面，他是前几天来的，经常鬼鬼祟祟地跑出去！”

      “嘘，你赶紧悄悄离开，交给我们来处理。”

袁航听到后大惊失色，藏的了一时，藏不了一世，警察终究还是找到了这里。他手忙脚乱地抓起帽子和墨镜，又小心翼翼收起起那份档案袋，迈着快步，溜到窗户旁边，翻墙逃了出去。

      “砰！”

      一个警察撞开了门，紧接着五六个警察拿着枪对着房子里面，小心戒备着。“还是慢了一步！他的电视还没关，应该刚逃不久，赶紧去追！”

      “是！”警察们收起了手枪，全部跑出去追了。

      袁航在黑暗中夺命狂奔，虽然这几天他一直很颓废，但是却还保持着谨慎——在这几天里，他规划处一条条安全的逃跑路线，以免警察找上门的时候，像无头苍蝇一样逃走，只是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袁航的心跳扑通跳得飞快，脚下却毫不含糊，直朝着他的目标——屋群旁边的山拼命地跑去。此时正值夜晚，厚厚的云层遮住了月亮，只有极少的光落在山上，泛起丝丝雾气般的银浊。这给袁航带来了逃跑的绝佳机会。昏暗的森林里如死一般寂静，周围只有袁航踩着树叶沙沙的声音。

      “该死！他逃到山上了，还不赶紧追，这可是上头下达死命令一定要抓的人，绝不能让他跑了！”黑暗中，一个警察的声音特别清晰。

      可袁航只是一个普通人，论体力怎么能比得上经过体能训练的警察？他很快就因为体力不支，脚步慢慢停下来了。但警察如影随形般的手电筒仿佛催命符一样。他只能忍住身体的疲惫与不适感，又继续夺命狂奔。

      “在这里！快来人！”一个警察发现了袁航的身影，大喊着。袁航被这么一叫，顿时吓得魂都快丢了，但脚下却丝毫不敢停歇。可位置已经暴露了，他那清晰而急促的脚步声十分突兀，成为了致命的定位点。就在他绝望之际，忽而一阵狂风大作，整座山上的树被吹得左零右乱，沙沙作响。袁航心想：真是天不绝我也！我一定揭发李承德的真实面目！于是赶紧趁着风声未停，按照记忆的路线，跑下山，身影逐渐消失在苍茫夜色中。

（三）

      “砰！”一沓文件狠狠拍在桌子上。“你们是怎么做事的！这么多人去追一个普通人，居然还让他跑了？政府给你们发工资，不是养你们这群废物的！你们快给我查！捉不到人你们也别留在这里了！”李承德气得涨红了脸，向着一群警察发火。

      他开始恐惧了，他没想到自己秘密害死陈晓后，原以为万事大吉，没想到过了一阵子又冒出个吴冰，现在吴冰死了，本想着把她可能存在的后手栽赃拔除，却不想居然被袁航跑了。他抓起身旁的座机，拨了出去。

      “刘警官？你帮我去......把........记住......”

      袁航总算又是逃过了一劫。他将胡子稍微理了一下，带上墨镜，好好地乔装了一下自己，就悄悄地来到了新月咖啡厅——那是他和吴冰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并且，店主林叶也曾是记者，是吴冰曾经的同事。袁航很肯定林叶一定知道吴冰调查的事情，甚至也是参与者，要说证据在哪里，也只能在他手里了。

      袁航装作一个普通的顾客，顺利的进入到咖啡厅，坐到了角落里。但是袁航杂乱的胡子实在是太显眼了，作为一名职业记者，林叶很快就注意到了他，仔细一看，发现居然是袁航，吓了一跳，他完全没想到袁航居然敢在白天找到他，很快林叶冷静下来，拿了张纸，装作毫无波澜的样子，像往常招待客人一样，招待袁航。只是他在帮袁航点单时，悄悄地塞了一张纸条在袁航手中。

      袁航纵然有万般疑问，却也只能暂时往肚子里吞咽。他等待片刻，将咖啡带走，一离开新月咖啡店，就立刻闪身进一个小巷子，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纸条：

                今晚十点去兴昌路尽头的酒吧见面

      果然，林叶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袁航按捺住激动地心情，按照林叶的指示，慢慢地等待。

      等待的时间的确十分特别漫长，袁航在一片迷茫中，反复煎熬着，终于迎来了指针指到十点的位置，袁航收拾了自己紧张的心情，赶去约定的酒吧与林叶见面。

      袁航一踏进酒吧门口，在就守候多时的林叶就见到了他

      “嘿，袁航！赶紧过来！”林叶在门口边，一见到袁航，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一把抓住袁航，往吧台最阴暗的角落走去。

      “总算把你等来了！我......我已经看了新闻！她......她......”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还有什么瞒着我”袁航眼眶通红，哽咽着，他接连几天的疲敝之下，他快耐不住这种谜团般的煎熬了。

      “吴冰，她......她......”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还犹豫什么！”

      “这......这......好吧！吴冰有没有和你交代他正在追查的事情？”

      “有，他留了一张纸给我。”袁航把文件袋递给了林叶。林叶接过手，细细地看了一遍。

许久，他说道

      “看来吴冰已经把大部分事情都告诉你了，我就来简单补充一下。吴冰为了一个关键的证据，在没有告知任何人的情况下，居然冒险潜入了李承德的屋子里。没错，证据是到手了，可是，她却彻底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于是她......”

      “是的，她一直在和时间赛跑，可是却被死神追上了......她留下了你这个后手，却把最终的决定权交给了我。存有资料的u盘在我手上，但......但是，我不想再让任何一个人受伤了。”

      “这......这怎么可以！吴冰为了它连性命都没有了！我一定要去让李承德吃到恶果！”

      “可......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你难道真的想让这份资料雪藏吗？你不想帮吴冰还尽公道吗！你难道期望看到那个混蛋逍遥法外吗？”

      “我......我......”

        “赶紧把u盘给我！我要去帮吴冰报仇！你就自己一个人懦弱着吧！”

      “我......我不是懦弱！我......我只是......”

袁航蹬着通红的眼睛，愤怒无比的直盯着林叶。

“好吧，既然你心意已决，我把u盘给你！”林叶也不再犹豫了，从裤兜里掏出u盘，递给了袁航。袁航一把抓过，转身就往外走。

      “袁航，你......你一路小心，小心李承德！”袁航转过头，嘴唇蠕动了几下，没有出声，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离开了酒吧。

      “或许，我的确有些懦弱吧？不过......”林叶失神的盯了袁航的背影，手上紧紧攥着另一个u盘。

（四）

      从现在开始，袁航在和时间赛跑着，每多一秒一分，他报仇的机会就越大。他开着一部灰扑扑的小车，前往b市。驾驶座上，神色憔悴的袁航紧紧握着方向盘，每一分精力都放在了前方的道路上。

      “嗡嗡”，袁航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抓起手机，手忙脚乱地按下接听。

      “航仔，你在哪里？你怎么杀人了啊！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和你爸妈我们说啊！我们很担心你啊！”手机的另一头，传来了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

      “妈！”袁航听到母亲的声音，顿时泪水充斥，哽咽道：“我......我真的没有杀吴冰！她是我的情人，我......我怎么可能下手杀了她！妈，你......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杀人!！”

      “警察请我们过来接受调查，他们说你杀了人。我们很担心你。你赶紧澄清事实，妈相信你是不会杀人的！”

      “澄清？这根本是一场阴谋！我怎么澄清！”

      “你只要和警察说明白，不就......”

      “这根本就是一场天大的阴谋！是李......”

      突然，手机的另外一边的声音模糊了，袁航模模糊糊听到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伯母，你激动了。小东，去给伯母倒一杯茶，送她去接待室稳定情绪。”

      袁航想都不用想，这一定是李承德的声音。良久，电话的另一边恢复了清晰的声音，只不过李承德的声音。

      “你......你这个混蛋！你......”

      “袁航是吧。”

      “是”袁航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别激动，我只是尽一尽地主之谊，好生接待伯母罢了，你放心吧！”

      “你......”

      “你还不肯认罪吗？杀了人就想逃跑，你难道没有一丝负罪感吗？”

      “你......你卑鄙”

      “嗯，我还没有看过一个杀人犯骂别人卑鄙呢！”

      “人在做，天在看。你得事情我全部都知道了！该认罪的人是你，绝不是我！”

另一头，李承德沉默了一下，突然冷笑了一下。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何必再和你这么虚以委蛇呢。咱们打开天窗说话。我知道你手上有那样东西，你想要什么。”

      “你别妄想！我一定会让你尝尽人间恶果的！”

      “是吗？不过你似乎没有选择的余地。”

      电话的另一头，李承德安静下来，袁航只听到他母亲正絮絮叨叨的对警察倾诉袁航多么乖，多么善良，是绝对不会杀人的，声音十分清晰。

      “你......你”

      “清风山半腰有间别墅，五点之前。”李承德甩了一句话，就挂断了电话。他喃喃道：“别怪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另一边，袁航紧紧地捏住手机，手心里全是汗。他把车子停在路边，痛苦的捶打着的自己的脑袋。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把车头转向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走，袁航里清风山越来越近了。他手上紧紧抓着那个u盘不放，生怕它从指间溜走了。越是临近目的地，袁航的心就越乱，有种感觉，似乎走完这一遭，从此就肝肠寸断了。他对不起吴冰，对不起林叶，也对不起自己。他愤愤的拍打了几下方向盘，咬牙切齿，却始终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无助、无奈已经彻底封住了他的嘴，再也发不出怒吼了。

      就在他微微失神那一刻，一道猛烈的白光撞入了他的眼前。已经来不及刹车了！

      “轰！”

      不知从何处的弯道，陡然出现了一步亮白色的车，开着耀眼的白光，与袁航的车彻底地发生了碰撞。

完全始料不及，袁航一点措施也未采取，就这么被撞的晕头转向，头狠狠地撞在了挡风玻璃上，擦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迷迷糊糊间，他看见一个黑色的身影从那部亮白色的车上走下来，但是脚还未踏地上，倏忽间，整部车子突然爆炸了。

      “轰”

袁航看见冲天的大火围绕在自己身旁——他的车也着火了。浓烈的烟火冲天而起。在烈焰中，他看见那个人在火海中挣扎，却徒劳无功。透过后视镜，他也看见自己身上燃起了火花。

      ——吴冰，我想我要来见你了。

      袁航闪过最后一丝念头，此后，他的意识边永远的归寂于永恒的混沌里。

（五）

      “昨天下午，清风山上发生了一起汽车相撞事件，其中一位司机正是前些天杀害名为吴冰的女子的凶手，吴冰一案正式告结。希望警察以后都能抓获凶手，还尽世间公道！现在让我们看到下一条新闻......”

      “砰！”门被警察撞开了，却发现早已人走茶凉，空寂的房子里，电视机播报新闻的消息显得如此突兀。

      “头儿！这里有些东西！”

      为首的警官走过去，只见茶几上端放着一副书法，墨迹新鲜，警官照着内容读了一遍：

                      天网恢恢    疏而不漏

                                          落款人：林叶

      众警察看着这幅书法，茫然而惑。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