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同归（12）

“斐离，柳眉她...她...她被我”半夜沈殊惊醒，嗓子嘶哑，断断续续的竟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斐离走上前抱住沈殊，让沈殊倚在他怀里，“殊儿没事的，没事的，乖。”

沈殊欲哭无泪，把脸埋在斐离胸膛，好似这般便可当作一切都是梦一场。

果真，是梦一场。

天至微明，斜风细雨，沈殊缓缓从回忆中清醒过来。那些记忆恍如隔日，不料却是五百年已过。

沈殊整理了仪容，出了房门。却是远远看见了站在院门的斐离，好似还身处梦境中。沈殊揉了揉眼，斐离朝着她走来。

“殊儿，万英南又有动静了，你可要随我一道去？”只见斐离缓缓道，说着不相关的事眼神却温柔似水。

沈殊愣了愣，才是从假象中脱离出来，静了心神，便是点点头，随即又道，“我昨日似是中了梦魇，想起了五百年前不少事。”

斐离正伸手摸上沈殊的头，想要安慰安慰她，一声杯碎的声音格外刺耳。沈殊扭头一看，顾祸不知何时出了房门，还作着端杯的姿势。

顾祸上前一把拽过沈殊，一脸警惕的问：“你又是何人？”似有些不耐。

斐离未搭理顾祸，只看着沈殊说道：“殊儿可是说好了，明日午时我便在苍云山下等你。”说罢不再看沈殊，拂袖而去。

“祸儿我”沈殊刚想开口说些什么，顾祸便是抱住了沈殊，“殊姨可是不要祸儿了？”语气有些道不明的意味。

“怎会？”“那殊姨明日是要跟那人去哪儿？”顾祸低头直视沈殊的眼睛，眼里满是委屈。

沈殊叹了一口气，“妖族生了事端，我得去调查一番。”顾祸似是下了什么决定，缓缓说道：“我同你一路。”

沈殊并不想顾祸插足于这些恩怨是非，语气便是重了些，“顾祸！”

不成想顾祸反倒是笑了出来，“怎的殊姨竟是又想丢下祸儿一人？”沈殊没了辩解，只得点了点头。

日落日出，这明日来势汹汹。

“走吧。”斐离看着沈殊身旁的人儿，没有质问没有责怨。沈殊点点头，走上前与斐离并肩。顾祸缓缓跟在身后，打量着斐离。

顾祸也不知为何心里那么介意沈殊身旁的这个男人，好似怕沈殊随这男人而去便是抛弃了他。

不知不觉竟是走到了恣睢谷，沈殊不免神色凝重了些，“想不到会是在这里。”斐离点点头，手抚上腰间的剑柄，小心的向前走去。

恣睢谷之所以叫这个名字，乃是因为这里住着的皆是些暴戾恣睢的亡命之徒，其中不乏修为极高的妖人。人人自危，生怕一不小心被某个东西盯上，便是免不了一场无意的生死之战。

随着三人的行进，夜幕很快降临了，乌鸦缓缓从上空飞过，发出嘶哑的叫声，一股死亡的气息弥漫了整个声音。

“便是这里了，你们且要小心。”斐离叮嘱了两句，放轻了脚步，朝着漆黑的洞里走去。沈殊和顾祸亦是严阵以待，很紧了斐离。

走了很久，前方隐隐有了些光亮，三人这才得以看清周围的环境，尸骨满地，顾祸的脚下正踩着一个骷髅头，饶是顾祸心志坚与常人，也是被惊了一身冷汗。

三人不再说话，身形隐蔽，偌大的地方竟是无人看守，唯得见着一个正燃烧着的大锅炉以及一个冒着寒气的冰棺。

这时传来脚步声，三人慌忙躲到石块后，气息掩了些。来者自然是万英南，只不过可不只他一人。

两人似是在谈些什么，只见万英南看向冰棺，仰天大笑。身旁那人拱手，似是在说着恭喜。

“恭贺主公，大事将成！”那人不知又从何处拿出一个锦盒，双手呈于万英南，“此乃沈殊所制归元丹，想必定不是凡物。”

沈殊有些疑惑，不自觉看了看顾祸，见顾祸无二倒也没再多想。

待那人转过头来，顾祸骇然！竟是秦兵！“好一招借刀杀人！”顾祸思绪一转便隐约猜到了真相。

“谁！”只听得万英南一声大喝，看向三人所在的石块。三人按兵不动，在秦兵看过来时便已缩回了脑袋。

万英南一笑，上次斐离来已经暴露了，自是有些猜到，随即道：“妖族大护法？”话说得极为肯定，“不出来也好，就看着吧！”

这时秦兵押着五名小妖进来，万英南摆摆手，五名小妖顿时没了气息。沈殊这才按耐不住了，怒喝一声：“万英南你好大的胆子！”

万英南不理会，示意秦兵将妖放入那个燃烧着的大锅炉，只见剑光一闪，秦兵的两只手便是断落在地。

“那怕我什么也不做，今日之事你们也阻止不了了！”万英南不怒反笑。

只听得天雷滚滚，竟是一道劈在了冰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