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习惯变成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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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很喜欢的笔者：Birdy，自己开了一个公众号，一边旅行一边教你搭配衣服，是个很自由的姑娘，更多的是隔三差五的发两句独在的心情，每个夜里。
上个月的今天，她说：停更，你们取关吧。
她什么话也没有说，给我们这些读者点了一首歌，用中岛美嘉的一首《曾经我也想一了百了》勾勒。
很多人应该和我一样会以为这是一场套路，一个月后的今天，还是没有她的消息。我本来很喜欢听她讲路上的事，即使有时候她在说一部电影，讲一张图解，我已经习惯她那些忧伤的流露。
她花了三个月慢慢淡出我们，发了6句话。然后，她真的消失了。
那些年，很多习惯很久，走得那么慢也没跟上。
01
2005年，北京承办奥运会的消息正热着，那年夏天我们也正在经历学生时代第一阶段的最后时光，熟悉的最后时光。
外婆总娜着自己大腹便便的身子灵活劲儿的跟外公闹小情绪，那个时候她其实已经很多不能自理了，为了减少她上下楼的走动，二楼的马桶已经搬到楼下了，正对着八仙桌、掩在大门后面。
她总说，这活着还不如死了。
我从江苏转校过来，常年不见面会生疏很多。她很爱干净，即使肥硕的身子早就不允许她坐在巨大的木盆里洗澡了。
即使老夫老妻，她还是跟小姑娘一样不愿意外公帮忙，即使衣物也要自己取来放好。
我接下这个任务是在外公几万分不放心下胆战心惊的操作。即使我帮着外公也会在隔着高脚灶台冲着嚷嚷，尤其是我俩嘻嘻闹闹的时候。
我童年最多的记忆就是那几年的笑。
那时候电视还不是挨家挨户的，外公很喜欢去老友家看碟，安置好我们的床卧交代着一会儿要看的曲目。
我跟她一对眼就谋划好了。利索的收拾东西，她抿着笑摇曳着疾步上楼，踩得楼板咯吱咯吱响，快握上扶手的那一瞬间我按下了灯。
那是一个很庞大的黑影撞在地上，伴随着我儿时最恐惧的呼喊声。
她躺着的时间越来越多，依旧每天固执的起床、穿衣，楼板上的咯吱声越来越悠长。以至于现在，都听不得那种摩擦，那不是我习惯的密度。
如她所愿，她没有再以这个样子走下去。
她的葬礼上，向来严肃的外公一个人踩着楼板倚在她常常躺着的床畔，桌上散落的是她爱听的莲花落磁带......
02
去年还在吧，她跟着父母走南闯北十几载，早就过了她应该迟暮的年纪。
她刚出生其实是不起眼的，只因为家里原本的位子被谋害了，需要一个顶上。好在她还算争气，身子也高挑，也算是好看的。
每年到季节了她都会遇上生产，按照父母的话，崽的没人要就给丢了，她也是可怜，总会偷偷去背回来被发现后总是无奈，父亲只能驱车放的远一些。
我一直觉得父亲狠心，每次这样我都会哭闹一番，很后来才懂。
中途父母搬过三次家，每年回家过年都会带着一起，按照以往，初入家门的她是过不完年的。
那年她被套上麻袋，承受者不被改变的命运。后来听父亲说起来，她吐着血固执的站起来，即使蒙圈还是在寻他的位置，让他忍不住喊旁人住手，抱着她回家了。
自那之后，每年我都能见到她，即使她会有孩子、会失去孩子，却总是她在。
前前后后，我都已经初入社会了。有一天父亲打来电话说，她已经老眼昏花了，每每他开车回来她都会冲他发脾气，等看清了人才和颜悦色，家门口路过的人也开始恐惧。
后一年回家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我依旧觉得父亲狠心，父亲说：她这么瘦，宰了都没有一碗肉。
之后，父母又搬了一次家，父亲找不到那条锈迹斑斑的链子了，而家里也没有来顶她位子的下一任了。
03
你看，身边总有人来来往往、走走停停，很多你习惯的人会慢慢淡化，很多你习惯的事会渐渐被新的替代，剩下的那些就会变得难能可贵。
应该是一个老追随者了，她留言说“默默地等你，继续加油”，Birdy轻飘飘的回答：如果等不到，就取关吧。大概是为了不给念想。
也许有一天，她还会执笔，跟我们说：嗨，我回来了。
有人说，一个星期就能养成一种习惯。走路的频率，吃饭的时间，睡觉的姿势，要两个不在一条平行线上的习惯融合成一个轨迹，那要多难。
那些难能可贵的东西，值得你俯下身段去追、去说：你别走那么快，我会跟不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