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边城


(2018/3《当代作家》)

因为《边城》,我来了凤凰。

清晨的沱江,薄雾如纱般笼罩,远山如黛,江水缓缓而流,人工搭建的独木桥上,偶尔有苗族着装的妇人背着竹藤编的背篓走过,吊脚楼边的虹桥下渔夫荡着小船结网而渔,岸边浣溪的妇人舞动搓板,水车轮复一轮的转着,低沉的转轴声,怕是惊醒岸边客栈那些昨晚酒吧斛光交错沉醉的游人......这一山一水一草一木,如同沈从文笔下质朴纯真的翠翠,分外的绰约动人。

我融入不了夜晚人潮如织的繁华和沿岸酒吧震耳欲聋的吵杂,倒是偏爱此时褪去铅华的沱江,简单却不失丰满,纯真又不失妩媚,如同某段文字,某个人.....

远处飘来熟悉的《Bressanone》,Matthew空灵的嗓音,伴着手拍的非洲鼓浑厚的节拍从小巷里传来,如雾般飘荡晨曦的江上。忍不住寻声而去,穿过布满青苔的级级石阶,来到街尾的一家CD店,拍鼓的女孩应该是店主吧,如同沉迷这个曲子的我一样的沉迷,完全没察觉到我的到来。难得在这样的晨光里有这样的情致,我不忍打扰,就这样驻足在门口,任曼曼歌声,述说着Matthew和他深爱的女孩在Bressanone小镇上的爱情故事,还有那离别时的声声思念:

You would be a sweet surrender

I must go the other way

And my train will carry me onward

though my heart would surely stay...

沿着岸边的青石板路,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一面看水,一面想你。

晨曦未散,毛毛细雨开始落下,有人叫卖着油纸伞。看着身旁撑伞而过的行人遐意的脸,而我,却没有一丝要撑伞的冲动,独自享受这份难得的释然......乌篷船在炊烟袅袅中越发模糊,嫣然成了一副泼墨。

开车行驶在返程的雨后一尘不染的高速路上,车里一直单曲循环着那首歌,虽流连于烟雨沱江的美景,但我终究是它的一个匆匆过客,如同随波流过的一株浮萍,亦或如岸边拍起的一抹浪花,轻轻的来,又轻轻的走,没惊扰任何的一物,一梦。我终究要回到城市的车水马龙中,向着我未知的前方,继续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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