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相机在街头行走,与我作伴的只有自己的影子,尽管街头人群熙攘,喧嚣热闹,作为观众,周围的一切于我无关。
伫立街角,看着来往的行人和川流不息的车流,就像用相机慢门摄影,头脑中只留下过往的痕迹而没有对焦清晰的定格。
试着透过相机的镜头去观察、理解这个世界,我感到一切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现象,陌生的是现象背后的疑问。
当疑问越来越多,迷失也越来越深。而此刻,对于一个享受孤独的人来说,是一种莫大的恩赐。
用相机让某些画面定格,于是乎好像抓住了某种逝去,如同得到一件实体的礼物一般。但照片终究只是现实世界的拓片,事实是每按下一次快门,现实世界就离我远去一次。
于是照片成了通往现实世界的路径,但吊诡的是,我越是凝视这些照片,现实世界已经远去就越确凿无疑,那是一种真正的无可奈何,没有任何语言可形容的状态,也容不下一滴眼泪。
自从开始街头摄影以来,陆续积累了上万张照片。当我快速浏览不同日期所拍的照片时,时间被轻易击穿,一如记忆,发生在不同时期的事情并不嵌在相应的时间轴上,而是相互跨越、勾连、重叠。
恍如昨日,是对记忆的性格最形象的描述,而那些承载记忆的照片也恍如昨日所拍。
对于有些照片,我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曾见过那些场景。即便照片给出了确凿无疑的证明,我的记忆依然予以否认。我不怀疑随着现实拓片的增长,记忆的衰退,迷失于照片虚构的世界也是一种必然。
也许,到了那一刻的慰藉也只能来自这些照片了。但愿那一刻,晚一些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