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舍昼夜(5)

        这就是陈寨村,城市北郊的一个村子。村子不大,坐落在文化路两侧,本村人口不是特别多,城市的加速建设,很多外来人口和刚毕业的学生租不起城市里的家属楼,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距离市区不远的村庄。村民在侍弄庄稼的同时,又多了一项租房子的收入。外来人口多了,村子热闹了,小商小贩嗅到商机也蜂拥而至。不大的村子,也变得灯红酒绿起来,它有一个与时俱进的名字,叫都市村庄。

        周边还有几个村子,稀稀疏疏的住着贪图房租便宜的外来人口。张家村,庙李,沙门村等等。蜿蜒的小土路把这些村子相连。每个村子的外围都种着大片的庄稼。入夜后,远离城市的村子黑灯瞎火,但却可以远远看到都市那绚丽多姿的霓虹……而这些和都市唇齿相依的所谓都市村庄却是闪烁着另类的纸醉金迷。

        杜岩在6路公交站牌等待着二叔,心情异常激动,想来已经好几年没有怎么见过二叔。肚子早就饿了,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有个卖烤红薯的小摊,红薯在汽油桶改装的烤炉沿上放了一圈,软软乎乎的冒着热气,一股甜香飘过来,刺激着杜岩的味蕾。

        天已经彻底黑了,杜岩活动了一下站麻了的双腿。周边一片黑寂,唯一的亮光来自于卖烤红薯用竹竿支起灯泡,在寒夜里发出浑淡的黄色亮光。杜岩此刻已经饥肠辘辘,他考虑着是不是买个烤红薯充饥。他吞咽了一下口水,下意识向灯光处挪动了一下。

        在不远处,有个人急慌慌地在黑暗里奔跑着,当他看到杜岩在红薯摊旁傻站着时,彻底放下心来。这就是杜岩的二叔,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

      “芽儿”二叔冲着杜岩喊道。芽儿是杜岩的小名,只有家人才这么称呼,慢慢长大了,父母也不这样称呼他啦。只有二叔仍然会这么亲切的叫自己。杜岩眼睛一亮,顺着声音望去,二叔正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杜岩连忙扛着行李走向二叔,一个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心情也随之变得轻松起来。

        二叔名叫杜长庆,据说是在未出五福的家族里混的最好的。杜岩走到二叔面前,有点不好意思,用低低的声音喊了一声“二叔。”

        二叔很高兴,拉着杜岩说“芽儿,饿了吧,什么都别说,先吃饭。”

        二叔拉着杜岩向北走去,不一会儿如同变戏法一般走入了一个灯火通明的地方。这就是所谓的都市村庄,周围漆黑一片的庄稼地,而村子的街道却是另外一个世界。

        这是一个彻夜不眠的村子。在村子的街道上,错落有致的排列着各式的摊位,吃的,穿的种类繁多。本就不宽的街道显得异常拥挤。二叔带杜岩在一个卖羊肉汤的门店前停下了脚步。“老罗,两碗羊汤,一碗纯肉,一碗羊杂”二叔不用招呼就拉着杜岩找了一个空桌子坐下了。

        老罗答应一声,老练的开始切起羊肉,在老罗切羊肉的案板旁边支着一个大锅,里面热气腾腾的煮着羊肉,肉香味足可以香满整个街道。锅旁边摆放着细碎的香菜和大葱。老罗把切好的羊肉放在漏勺里,再把漏勺往大锅里一放,几秒中立刻拿出,把肉倒入大海碗中,最后放香菜和葱花。说实话,杜岩没有喝过羊肉汤,只极少的吃过几次羊肉烩面。看着老罗在给自己冲羊肉汤时,杜岩辘辘的饥肠不自觉的蠕动不停。老罗把羊肉汤放到杜岩油腻的桌子上,杜岩尽管不停的在吞咽口水,但还是矜持的先啃了一口烧饼。

        不夸张的说,这是杜岩吃过的最好吃的一顿饭。或许是饿了,或许是在省城的第一顿饭,或许这是心理的某种暗示,预示自己在这个城市将有一番作为吗?总之,杜岩的辘辘饥肠被那五块钱一碗的羊肉汤给灌的是沟满壕平。

        喝完羊肉汤,二叔和老罗打了个招呼带着杜岩回到住处。这是一个在这个村子里都显得比较偏僻的地方,一栋两层半的小楼,后面是庄稼地。二叔带杜岩上了二楼。这真不能算是一个好所在,屋子里略显杂乱,昏黄的灯泡在开门后被风吹的来回摇晃。在一个稍大的床旁边,摆放着一个折叠单人床,一看就是临时为自己加的。二叔一指,晚上你睡这张床。说完就倒在那张大床上鼾声如雷了。

        杜岩躺在床上,感觉被子有股霉味,他睡不着,脑子活跃的思索着,但又说不清思索什么?他想到了林曦月,一想到林曦月就会让自己感觉到温馨,他在潜意识里也知道,自己和林曦月是不可能有未来的。自己和林曦月如同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但他喜欢这种感觉。他又想到了白陵川他们,也不知他们会不会想念自己。希望他们都能好好学习,别再惹是生非了。又想到了四处躲债的父亲,他的日子肯定不好过,希望自己能早点挣够钱,帮他把赌债还了,让他能安生的和母亲好好过日子……

        窗外有棵老杨树,在黑夜里突然发出猫头鹰那难听的叫声。而后听到一个妇女在骂着驱赶猫头鹰,这个女的或许是房东。猫头鹰的叫声预示着不吉利,会有人生灾祸的。杜岩被这声响惊醒,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死活睡不着。

      似乎是在不觉中睡着了,一觉竟然睡到了大天亮。杜岩睁开眼睛,看到二叔正在洗漱。他连忙起床,不好意思的看着二叔:起来了,赶快洗脸,一会儿去吃饭,二叔边刷牙边支吾的说。

        梳洗已毕,二叔神采奕奕的带着杜岩去吃早饭,还是昨晚的那条街,二叔这次带杜岩吃的是胡辣汤。卖胡辣汤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她似乎和二叔很熟悉。老杜,这个俊娃娃是谁呀?有对象没有,我给他介绍一个吧。中年妇女说完又爽朗的哈哈大笑起来。

        这是我侄子,昨天刚到。二叔指着杜岩介绍,把你女儿介绍给我侄子不就完了。二叔似乎讨到便宜了,也大笑起来。去去去,没个正经,我女儿现在可是大学生。中年妇女白了一眼二叔又顺道稍上了杜岩。杜岩脸一热,低头喝起胡辣汤。二叔也不再说话,就着咸菜丝喝着豆腐脑,手里的油条金灿灿的香味扑鼻。

        老板娘不说话,整个小吃店似乎一下安静了许多。只有这帮大老粗吃饭发出的呼呼噜噜的声响。杜岩极不适应,但却强迫症似的一声也没有漏掉。他连忙把胡辣汤胡乱的喝到嘴里,拿着半根油条自顾自的先走出小吃店,一个人再次打量这条大街。没有灯光的掩护,这条街显得破旧且杂乱。在冷风里,杜岩感觉有些冷,是心冷。

        二叔也吃过饭了,他走出小吃店来到杜岩面前:咋啦,芽儿?杜岩回过头看了一眼二叔,没事,看看这条街上都是卖啥的。

        别看了,以后机会多着呢。走,二叔带你挣钱去。二叔说话的表情是那种假装的神采飞扬。似乎有什么隐情……

        二叔带着杜岩顺着文化路一直向北走,走了好长时间。期间二叔没有说话,好像是在考虑什么,杜岩也没有问,他知道一切都会在一会儿真相大白的。他们走到一条宽大的东西路上,这条路最初是柏油马路,但被大型货车给压的坑洼不平,但凡有车经过,尘土立刻就会荡满整个天空。在路的两侧,三三两两的站着或蹲着衣着破烂的人。此刻,他们正在粗俗的交谈着什么。

        二叔率先走过去和相熟的人打了招呼。而后又走回来,目光略显尴尬。他想开口,又顿住了。其实他想了一个晚上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他在省城混的一点都不好,只是一个在路边捡活的装卸工。杜岩来投奔他,他没法拒绝,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说明自己的境况。

        路边捡活在行里戏谑的称之为钓鱼,或者叫钓鳖。就是在路边等活,有搞装修的,有搞水电的,而在这条路上则全是力气活。有装满货的卡车经过,需要人卸货。二叔这帮人就是在路旁等着机会给别人装卸货。

        尘土飞扬里,一辆小货车停了下来,车上下来了两个衣衫褴褛的装卸工,胡子拉碴的,满身都是水泥。车子没停稳就又加了油门飞跑出去。两人面带笑容,走向等活的人群,笑着从兜里拿出皱皱巴巴的烟盒,从里面抽出香烟一一递给大家。这是两个等到活的装卸工,刚干完活回来,心情大好,拿出香烟和大家一起分享。

        杜岩一切都明白了,起初他想发火,他想质问这就是二叔给自己找到工作吗?他还想着离开。但看到二叔的尴尬像,他的心反倒平静了。这或许是老天对自己的考验,他在来的时候想到了一百种可能,却也想不到自己会成为路边捡活的装卸工。

        二叔,咱俩站哪儿?杜岩此刻出奇的平静,只要能挣钱,干啥都行。

        二叔停了杜岩的话,突地有些受宠若惊,他不好意思的抬头看了一眼杜岩,心想这孩子真能扛得住事,以后一定出息。他向刚才和自己说话的那群人一指,这都是自己人。

        路边捡活的装卸工要成群结队才好等到活,人多势力大了,就不怕别人欺负。因为所谓的地盘之争,二叔他们这一伙也经常和其他的队伍发生争执,甚至还有几次群殴事件。二叔仗着自己会武术,很快就在自己的队伍里有了话语权。让自己的侄子加入也就顺理成章,没有人敢反对。

        一辆装满沙土的大货车戛然停在路旁,二叔第一个跑到副驾位置和车主交涉,很快二叔大手一挥:兄弟们,吃肉去。路边的其他人立刻一窝蜂的跑到车厢,利索的爬上货车,杜岩也跟着上去了。他的揽工生涯正式开始了,他麻木的机械的跟着这帮出苦力的穷苦人,开始了他人生的第一份工作。

        今天似乎不错,卸了一车的沙土,歇了一车的石灰,还帮一个工厂装了一车的钢木家具……到了晚上,二叔把所有收到的钱平均分到每人手里。杜岩得了二十元,他算了算,如果每天都能挣二十块钱,那么一个月就有六百块钱了,这比进工厂上班似乎还要好些。这样赌徒父亲欠下的债就能尽快的还了。他就不用在外流落了。

        从第一天的饥疲力尽,浑身酸痛到后来的应付自如,杜岩只用了半个月。他已经在行动上完全融入到这个圈子里了,但在心里,他只是把这份工当成了一个过度,他坚信自己不会一直混迹在路边当一个装卸工的。二叔一直担心杜岩吃不了这份苦,现在看起来是多余的,他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今年的冬天来的似乎早了些,桐树被风吹了一夜就只剩下干枯的枝干了,落叶在地面被风吹的哗哗乱响,租住的房门有一条缝,被风一吹时不时会发出呜咽的哨声。这个冬夜干燥异常,那帮精力充沛且无处发泄的装卸工们,确切的说应该叫靠天吃饭的揽工汉们,在寒夜里聚在一起买上几个素菜,再拎上几瓶孬酒,开着下流的玩笑,喝到昏天黑地,喝到哭天抹泪,喝到瘫软如泥……

        杜岩从不参加这样的聚会。此刻他想给林曦月写一封信,给林曦月写信也是一件棘手的事,考虑了半天,他始终不知道怎么写。最后,他只写了几个字“一切安好!”就把信给寄出去了。

        杜岩把信寄出后,就开始盼望林曦月的回信。他隔三差五的就去问房东有没有自己的信。房东是一个身体粗胖的中年妇女。她在杜岩第四次问她的时候开始不耐烦了。有了就给你了,别一遍遍的老问,烦不烦呀!

        杜岩不敢再问,房东自始至终也没有来找自己。杜岩明白了,林曦月是不会给自己回信的。自己和林曦月并不相熟,一个学期说话都没有超过三次,人家凭什么给自己回信呀!想到这里,杜岩很沮丧。或许林曦月就没有收到信呢?杜岩给自己留下了一个不是念想的念想。

        不知不觉就快要过年了,在路边捡活也越来越困难了。这帮揽工汉们已经有了回家过年的打算了。等到年根坐车就比较困难了。二叔专程休息了一天去置办了一些年货,还给二婶和儿子买了新衣服。杜岩已经决定不回家过年了,他把自己攒好的一千两百块钱,委托二叔给母亲带回去,自己身上还留着三百块钱。这是他出来几个月挣的钱,要说已经是不少了,可这对于父亲的赌债还是远远不够的。他不想回家,一是还可以在路边揽些活,二是回家来回的路费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三是自己希望一个人清静的过个年。

        二叔走了,为了显示自己在外面过得很风光,专程跑到批发市场买了一块钢壳的机械手表戴在手上。那表是仿冒某个名牌的,但做工还是不错的,那些几乎不怎么出门的乡下人是不可能看出真伪的。杜岩感觉好笑,二叔还是这么好面子。想想也能理解,人不都是好面子的吗?

        二叔穿着一件崭新的鸭绒袄,拉着一个密码箱回家了。不大的房子立刻显得没有了生气。杜岩仍旧去那条路上揽活,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车了,生意差的可怜人,一天挣不了十块钱。杜岩一直去到大年的二十六,他决定不去了,自己也要抓紧买点过年的菜,街上的商店大部分已经关门了。

      杜岩买了白菜粉条豆腐猪肉和馒头,足够自己半个月吃的。看着日渐冷清的街道,杜岩想给自己放个假,去公园转转。省城有三个公园,人民公园,紫金山公园,还有碧沙岗公园。来省城几个月了,几乎是两点一线,终于有机会看看省城的高楼大厦和街道了。杜岩还是很开心的。

        雪非常应景的飘落下来,杜岩看到雪,心情大好。他一个人走到郊外,看着油绿的麦苗上散落着几粒雪花,他伸开双手让雪花尽情的飘落在手上,雪花是晶莹剔透的,他情不自禁的哼唱起歌曲来。突地一只觅食的斑鸠从麦田飞起,逗得杜岩哈哈大笑,他从未如此的轻松畅快过,他感觉此时自己就是号令一方的诸侯,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自由的支配着自己思绪与时间。

        雪慢慢下大了,天地间完全被大雪淹没,雪花如同受惊的飞蛾,洋洋洒洒的扑面而来。杜岩已经满头满身的雪,他慢慢的向自己租住的房子走去……

        杜岩为自己做了一锅的大锅菜,一个人在冷清的屋子里慢慢享受这份孤独。他吃的很饱,甚至还破天荒的尝了一口二叔喝剩下的半瓶孬酒。辛辣无比,喝完顿时觉得肚腹中隐隐发烫,脸似乎也红了,但这种晕晕的感觉似乎还不错。在酒精的作用下,杜岩美美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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