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旧事‖路过蜻蜓(下)

九月末的初秋吹来的晚风,有一种薄荷的气质。

排岭十街,一职风云,多少校园旧事在周六早晨起。

阴雨让一职安静了许多。周围的同学有些无精打采,平日里像热锅上蚂蚁的电子班,安静的如一壶秋水。校外的早餐店熙熙攘攘老头老太排着队买早餐,陈年拎着几个包子往学校里走。

陈年在女生宿舍门口站了一会儿,随便整理了一下发型,默默凝视着里头扎着马尾辫的女生,她叫余湘思,就是那个借mp3给陈年听的女孩。

陈湘思拿着米羹跟包子就往回跑,都忘了跟陈年说声谢谢,而且钱也没有给他。陈年刚要喊话,就看到林波跟小草从校外回来。

少年懵懂的陈年在昨晚洗礼下,脑海中浮现着色彩斑斓的风景。他不知道是自己想坏了,还是本来就发生了这事。

前脚刚踏进宿舍了陈年就看到沮丧着的林波已经到了门口。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拿着药,额头还冒着冷汗。陈年情不自禁的问:班长,你这是怎么了?

林波说:我喝完才知道昨晚那罐八宝粥过期了。

王浩嘤嘤的说:老大,上回不是要你丢了,你没丢啊。

几个还在睡梦中的人也醒了,大概是肚子饿了吧。

陈年一一递上包子跟米羹,除了林波跟陈年其余都在床上吃着,像极了电视里老妈子伺候着地主家的少爷们。

八点屋外有了一缕阳光,早桂悄悄的绽放。杨悦和余湘思他们几个女生已经到了宿舍门口等着这群大老爷们。

王浩、马洪、陈年简单洗漱后奔向校门口汇合。

王浩叔叔开的酒楼这周六需要几个帮工,王浩就揽下了这份任务,工作一天六十五块钱还包餐,在这个不知道几线的县城已经是高工资。

酒楼在学校南面的半岛上,一同兼职女生中有个陌生的面孔,陈年从未见过。女孩160的样子,长着清秀,似曾见过又不曾记得。陈年就呆呆看了一会,余湘思捕捉到此刻。走到陈年的跟前说:这我室友,叫陆晓颖,据可靠消息她还是单身,汾口人。

陈年的脸像染红的屁股,结结巴巴说:晓得咯。

在那会陈年的心里余湘思远比陆晓颖好看,虽然王浩对余湘思有意思,但陈年已经对王浩坦诚的聊过。也算是一种打招呼吧,谁要是陈年先碰上了余湘思呢。王浩是幸运的,在他高二的夜里,一场无聊10086客服骚扰,就让他找到人生伴侣。

行走在南山路六人组,前排女生,后排男生,对面如有行人来,都感觉到一些不安。

余湘思不止一次谈起,陈年的名字很老土。

余湘思张大了嘴巴,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然而他似乎也习惯了她的直来直去。

两群人面面相觑很久,男生噗嗤笑出了猴叫,三人继续狂奔在前行的路上,他们在女生的视线里渐渐消失。没有这群幼稚男生,杨悦她们可以放开谈起女生间的事情。

九点,准时到了酒楼,看着门口的横幅以及易拉宝就知道是新人结婚。

三个男生被安排去了后厨端菜,女生做起了大堂里服务员。

一开始是有一点点不适应,毕竟酒楼跟之前超市有着天壤之别,但因为陈年有了足够甚至过分的心理准备,真的开始忙碌起来,反倒没有预想中的艰难。渐渐地,陈年与这里正式工也熟悉了起来,虽然所谓的熟悉不过是陈年知道对方叫什么,对方也知道陈年叫什么,彼此间还说不上几句话。

在王浩的举荐下,陈年做起了跑堂,这样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端着菜去大堂了。虽然这是一份苦差事,但对于青春时期的男生是一份特好的礼物。

下午三点,客人都已经没有了,男生又被安排到二楼的洗碗间干活,女孩在大堂收拾着桌面以及偷藏客人未喝完的饮料、酒以及零食。这里的经理是允许她们这么做的,客人未吃完的也可以自己打包回去。

擦洗盘子的同时,陈年戴着耳机听着《路过蜻蜓》,差不多做完手中的活就可以吃晚餐了。酒店工作人员的晚餐都是安排在四点左右,晚餐还算比较丰盛。简单扒拉几口就回到三楼端盘送菜。没有了婚宴,客人也比中午多许多,菜的种类超乎寻常,一盘比较贵的菜,从厨师锅中盛出一路要经过三五人尝,其实是偷吃,明显少了一些。王浩也加入其中,还拉着马洪,陈年跑堂没有这个机会,出了厨房的门,外头都是人没有敢这么做。

一直忙到八点,包厢和大堂的人陆陆续续没有了,王浩就带着陈年、马洪一个个包厢里检查,看到剩下的菜、酒水、水果就收拾到预备好的盒子中带回去。805包厢一锅鱼头没怎么动,奈何盒子太小,只能现场开吃。吃的正开心的时候,屋外来人,被抓着正着。王浩他叔笑了笑说;你们继续,待会收拾干净了。

八点半,拿着赚到的钱,双手提着客人剩下饮料、水果、红酒、白酒以及一堆菜。

回到学校,红酒、白酒男生带走,饮料女生带走,菜各自分。几个女生一顿夸王浩,要他下次有这样的事情记得带上他们。

望着女生进了宿舍大门,就飞奔回自己宿舍,比较那群兄弟们等着这顿大餐了,在打开盒子时发现里头既然有一瓶开封剩一半的茅台,从未喝过这么名贵酒的男生,每人都抿了一口,徒手抓着菜,周六晚查寝不是特别的严格,恰好又是隔壁班值班,只要不太过分就可以。

喝酒上头的马洪拨通了她的电话:我现在后悔了,还有机会吗?

电话那头说:看你表现吧。

马洪挂了电话,乐开了花。

陈年也给余湘思打去了电话:思思,我会唱《路过蜻蜓》了,你要听吗?

“好,那你唱吧”。

陈年娓娓道来:

若你无法为我安定

宁愿同渡流浪旅程

不怕面对这无常生命

若你没有愉快心情

…………………………..

让我做只路过蜻蜓

留下能被怀念过程

虚耗着我这便宜生命

让你被爱是我的光荣。。。。。。。。。。。。。。。。。。。

陈年唱着唱着就入了自己梦乡,梦里的他不在孤单,在家里不再受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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