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年间,命运许我穷山恶水,换我一时颓颜。我支撑孤骨,不愿软膝求和。我与我自己妥协,终将提剑上马,可以一战。
我已学会明堂舞剑,周围蛇虎金笼,群目环间,亦可恣步上前。在我洒出的惊鸿舞袖间斩露清熠杀机,剑尖淬毒可指我心所向之所阻。我已学会怀抱冷冽夜色安然入睡,沉嚼苦寒,浸湿我衣,彻透我带,我仍颊边未湿,傲骨不淬,次日曦光来,青竹仍可酿酒。我已学会踏枯骨败肉前行,成则将相,此理透悟,我只得背水一战,牺牲品何其之多,而我仍孤勇奔走,不俱血肉伤损。我已学会布衣铁鞋朝露夜雨跋涉,我不怨朝露冰凉,只道惊走宿困,我不怨夜雨浇背,只道肃清倦怠。我为自己打点披挂,眼角不点朱砂只点决绝,眉间方圆不帖花黄只勾勒河山,弱水我只要点金,格往来彩旌我只要酒,正如风情万种我只去我心归处。
蓝桥春雪,秦关紫燕,白日行人所到处,风光占尽,余下凄苦我一笑全收。此番与命运对弈,拿百年长命与平生河山来搏一场无谓的胜负,黑自槊枪,阴阳倨对,它步步紧逼,落子折蛇,宛游深潭,我擒墨点星,宛拆精魄,只为相持或险胜。它指下败手甚多,须臾不过全盘覆灭。为争胜此亘古一役,我岁岁焚香净手,不为祈求神佛,长恭于宝殿,只为拂剑清刃,于九幢舍利前端坐拈花微笑,以己为神佛。我不叩天,亦不叩地,清寒时节我只与自己长谈,末了重拾长剑,点画孤勇,撕裂朔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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