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李洁忙完,已经是晚上8点半,还有半个小时的休闲时间。打听了一下,这里离莫愁村不远,于是决定一同去逛逛。
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师傅听说我们要去莫愁村,提醒我们,这个点去,很可能看不到篝火舞会了。然而,这丝毫影响不了我们的盎然兴致。
车沿湖行驶,道路两旁的灯有点昏暗,看不见湖,只有一大片黑漆色蔓延开来。对岸的灯影影绰绰,宛如一条发着光的饰带。右边环湖而生的各种农庄和酒店在车窗外一闪而过。
车行驶了约15分钟,莫愁村就到了。
一片古色古香的青砖石瓦映入眼帘。走在石板路上,抬头,忽见一轮明黄的月亮静静地挂在天边,底色是一片深不见底的蓝。月色笼罩下的莫愁村,有一种摄人心魄的宁静与祥和。置身于此,恍若时光交错。
入口处的巷道两边是各式各样的传统小吃,手工老酸奶,本地的御厨坊蟠龙菜,旧口喜饼,葛粉……虽然不是本地人,但是这些美食对于我来说并不陌生,总能让人想起嘴馋的童年。往巷子深处走,全国各地的特色小吃轮番登台,云南米线,重庆火锅,台湾鱼丸……香气扑鼻,充满了街巷市井的味道。店铺老板就站在自家店门口招揽食客。
夜色渐深,有些店已经开始打烊。店家拿一条条长木板堆叠,封住店门。一对父子迎面走来,只听见爸爸说,"欧洲啊,还有挪威,比利时,摩洛哥,瑞典……"声音渐行渐远。巷道里,不知道从哪一个角落传来一个女孩子歇斯底里地情歌声,如同静默的底片突然有了话外音。一只白色的小狗,晃悠悠地穿过巷道,消失在转角处。途中,路过一扇紧闭的挂着铁环的老式木门,想推门而入,听熟悉的"吱呀"声穿堂而过。
站在村头,一眼望过去,店铺琳琅满目。奇怪的是,却感觉不到一丝商业气息和生意人的精于算计,似乎在这里的小吃店,茶肆,酒吧,陶艺馆……都只是生存的一门手艺。而手艺人的眼里,只有作品,全然无其他。
标着店铺名的布帘,透着光在石板路上留下暗影的红灯笼,撑着的油纸伞,青砖上攀延的爬山虎……让人仿佛穿越到了古时的川蜀小镇。而我们,是一路舟车劳顿,在这个驿站停下来小憩的过客。
记起,木心有一首《从前慢》,"记得早先少年时 /大家诚诚恳恳 /说一句 /是一句 /清早上火车站 /长街黑暗无行人 /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
行走在莫愁村,脚步不知不觉地就慢了下来。想成为手艺人中的一个,在这街巷的一隅,置一家店铺,看人来人往,听来自天南地北的故事,任时光悠然流逝。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在哪里?要回去了。"正应了那句话,"不是归人,只是过客。"
返程,又见那一轮明月高悬夜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