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下来两名男子,一人着灰袍一人着黑袍。二人快速走向轻尘和苗儿,在距她们三步远处站定。黑袍男子抱拳施礼道,“敢问二位可是轻尘小姐和苗儿姑娘?”
来人竟然知道她们的名字?那他们究竟是敌是友?刚刚那个熟悉的声音说,会有人来接她们,指的是这二人吗?她们不敢轻易断定,苗儿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而是开口询问道,“敢问二人公子是?”借着说话的机会,她悄悄上前半步,挡在了轻尘身前。
轻尘和苗儿眼中的警惕,被这两名男子看在眼里,灰袍男子笑着说,“两位姑娘不必担心,我们是受朋友之托,来护送你们回别苑的。我们的朋友,是轻尘小姐的故人。”
故人?是刚刚那个熟悉的声音的主人?是登上马车前那道一闪而逝的身影的主人?真是这样,那么眼前二人倒是信得过的。可万一不是呢?轻尘寻思着,即便他们真是来害自己的,凭我们两个弱女子,又怎么能从这两个身强体壮的男子手中逃脱?眼下,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常言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转完心思,轻尘下定了决心,“那么,就有劳二位了!”说罢,拉着苗儿向马车走去。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转身指着倒在地上的车夫,向那两名男子请求道,“车夫受伤严重,还请两位公子相救!”
黑袍男子点了点头,向车夫而去,蹲下身检查他的伤势。灰袍男子则来到马车旁,打开车帘,等待她们上车。
灰袍男子的驾车技术很好,路虽坑坑洼洼,马车却并不怎么颠簸,一路平稳地顺着大道前行。轻尘二人丝毫不敢放松,不时撩开帘子查看外面的情况。入目都是熟悉的景致,让她们高悬着的心,一点一点的落下来。不多时,那住了近一个月,已颇为熟悉的院落便出现在眼前,至此,二人总算稍稍松了口气。
邹大叔邹大娘听到动静,跑出来迎接,“尘夫人,苗儿姑娘,你们总算回来了”,邹大娘总是声音快人一步,人未跨出院门,声音已传到几人耳朵里。她的声音,让轻尘和苗儿都不自觉地露出了微笑,二人忐忑的心也总算归了原位。
苗儿随轻尘向灰袍男子施了一礼,轻尘开口道,“多谢公子相救,小女子感激在心!敢问公子尊姓大名?家住何处?小女子改日定备厚礼拜谢!”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公子可以透露那位故人的姓名?我想一并酬谢!”
灰袍男子似乎对这些礼节颇为不奈,浑不在意地挥了挥手,“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等事情都办完了,再谢不迟!二位姑娘日后出门多加小心!保重!”说完,跳上马车,扬长而去。
他什么意思?轻尘和苗儿面面相觑,都是一脸疑问。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她二人平日里很少出门,出门也不会和陌生人接触,更何况是陌生男子呢!等事情办完再谢?难道我们日后还会有危险吗?他简简单单一句话,却让轻尘二人疑虑丛生,浑身冷汗!
邹大叔和邹大娘也是一肚子问题,刚刚尘夫人说感谢相救?难不成她回来晚了,是遇到危险了?邹大娘眼睛快速地在轻尘和苗儿身上扫视一圈,“呀!苗儿姑娘,你的腿怎么了?”“血!尘夫人,你胳膊怎么流血了?”“你们都受伤了?这是怎么回事?快,当家的,快去找大夫来!尘夫人,苗儿姑娘,我扶你们进去歇着,看看伤势!”邹大娘不容分说,一左一右架着她们二人,就往院里走去。邹大叔也不敢耽搁,急匆匆而去。
待一切收拾停当,轻尘和苗儿总算能静下心来回想这一天发生的事了。舅父那边一切妥当,唯一要担心的就是此行是否能一切顺利,平安归来?让她们心悸不已的是回程路上的意外,可那当真只是意外吗?不是!马腿上那明晃晃的匕首真切地告诉她们,那不可能是意外!如果那把匕首不是冲着马而去,如果那把匕首穿过车帘飞向她们,后果真是不敢想像!看来那位灰袍公子说得对,日后出门要多加小心才是!
可是究竟是谁想害她们的呢?轻尘和苗儿百思不得其解,她们深居简出,除了去莫家,基本上都是待在赵府,她们自问没有和谁结仇!轻尘能想到的只有张佑兰一个人,从小到大,她一直和自己过不去,处处为难,可那都是无伤大雅的小事,除了缘福寺那次。可自从徐妍妍嫁入赵府后,她对自己的敌意似乎减轻了很多,而且,她现在害自己有什么好处呢?苗儿认为是徐妍妍也有可能,因为她刚进门就害得轻尘小产,并且大病了一场,这样狠心的女人一定干得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轻尘不置可否,她对徐妍妍不了解,不想轻易下判断,心底里,她希望徐妍妍是个好人!
背后黑手难以锁定,那么换个角度想想呢。这个人应该只是想让自己受伤,并非想要了自己的命。如果真要自己的命,那把匕首就不会向着马儿飞去!可是让自己受伤对那个人有什么好处呢?难道是害死娘的人知道了自己正在暗中查探,想阻止我?可是我是在别苑清醒之后才决定重新查的,这段时间接触的人更少,除了苗儿和舅父他们,再无人知道这些。
那么,这个神秘的人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