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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怨村（19）破局？死局！
丧葬白事，各地习俗不一。但有一点是相同的：尸体要在家中停放几日。
这是因为有时死者并不是真的死亡，只是陷入了假死。在这种状态下脉搏、心跳、血压减慢骤停，呼吸也几近消失，看上去极像死亡。
停灵这个习俗就是为了避免误葬活人。把尸体盛殓起来停放在家中，最短1天，最长半个月。一直等到确认死者是真的死亡了，这才举灵下葬。
城市里住房紧张，死者遗属没办法长时间把亲人遗体放在家里停放。于是就出现了另一种确认死亡的方法：由医生宣布。
医生带着设备做过检查之后，从医学上认定其死亡，遗属们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事宜了。省去了中间漫长的停灵时间。
李鹤不是医生，但是拜阴阳眼所赐，判断生死比医生还准。
活人身上总有一丝赤色萦绕，那是魂魄固守本体的原因。人死魂离，赤色也随之消失。普通人看不到这些，而李鹤由于天生眼睛能辩阴阳，所以观人生死就看魂魄是否安在。
眼前这个女人身上看不见一丝赤色，面色青白，双目微合。仔细看能发现耳颈后挨着棺材底的地方已经出现了大面积紫红色的尸斑。李鹤趁没人注意，伸手按了一下，指压之下并不褪色。他长出一口气，觉得肚里冰凉一片。
“已经死去超过24小时了。”他走到文子身边，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
说什么呢？主犯死了，被绑走的鹿鹿全无消息。报警吧，没证据没凭证，况且案发地点又不在这里。如果强行搜查张宅，恐怕愤怒的村民就先把他们打死了。
这他妈是个死局！李鹤愤愤地骂了句脏话。
他俩蹲在大宅外面抽闷烟，兔子却啃着一包热腾腾的炸带鱼出来了。瞅见他俩这熊儿，她翻了个白眼：“我说，你俩被人煮啦？瞅这霜打茄子的样儿！起来起来，走去吃饭，天大的事也得吃饱了再说。”
文子闷头不吭声，一张脸憋得通红。他是不敢惹这位手段高强的道姑大人啊，况且还求着人家办事呢。可自己老婆现在生死不知，线又断了，他这会儿哪来的心情吃饭！
扔了烟头，李鹤抬起眼皮子瞄了她一眼：“没心情，吃个毛。”
兔子啃了一口炸得焦黄的带鱼，烫得连连呵气：“哇哇哇好烫好好吃......我说你们俩脑子是不是打结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主犯是死了，别忘了她还有从犯呢！”
犹如电影播出了半天字幕，眼看要结束却突然蹦出个彩蛋。兔子这句话轰得李鹤一激灵。
“从犯？你是说？”李鹤搓着下巴慢慢起身：“对啊，她的血亲！那个在高速路上抢鹿鹿的男人！”
“那是她的独生子，名叫张卓群。”兔子扔掉一根鱼骨头，冷冷道：“我打听过了，他的左手上确实少一根指头。”
一败涂地该怎么办？很简单，绝地反击就行了。
就在李鹤俩人去灵堂检查张婶尸体的当儿，兔子已经在厨房里和负责白事的掌厨老刘头混熟了。
小丫头嘴甜，一口一个叔哄得老刘头直乐。白事的包桌都是固定菜式，这家孝子又不讲究那么多。所以老刘头指挥着手下人煎炒烹炸，一边乐得跟这丫头唠闲嗑。也就是从他这里，兔子得知了张婶死亡前后的事。
“张婶是突发死亡。过了一天，她儿子张卓群才从广州回来。按照这个时间线，张卓群带着鹿鹿赶回来的时候，他母亲就已经去世了。所以鹿鹿还没来得及交给张婶，现在应该还在张卓群手里。”
午饭时间，仨人坐在院子里铺开的席面上蹭吃。李鹤说咱们也是交了礼金了，吃他碗饭不过分。文子重燃希望，扒饭的同时眼睛也不闲着，四处瞄哪个披白布的男人少根指头。
“甭找了，张卓群这会儿不在。说是有外商找他租宅子，和村支书一起出去了。”兔子放下碗满足地揉肚子：“这个村真讲究啊......办白事居然也有小炒可吃......欸？那不是......师傅？！”
兔子双目圆睁，她那号称出门撒欢的师傅老不休和俩男人说着话进了院子。
旁边那俩男人一个是老头模样。另一个年轻人头缠白布，左臂上系着黑纱。顺着胳膊看下去，那只左手上赫然只有4个指头。
老不休一进门就看见了他的俩徒弟，也看见了兔子磨牙挽袖子准备冲上来揍人。他赶快干咳几下，大声问张卓群：“小张啊，这几个是你的客人吗？看打扮不像村里人啊。”
仨人正打算上前，忽然被老不休整这一出都有点摸不着头脑。然而张卓群已经顺着他目光看过来了，李鹤只得示意两人压住动静。
看见这仨人，尤其是怒目而视的文子，张卓群眼底一根血管不由跳了两跳。但他很快掩饰过去，走上前堆起笑脸：“三位是......哪里的朋友？”
李鹤也笑：“我们是游客，前一段来玩的时候给张婶添了不少麻烦。这一趟是专程来致谢的，没想到她老人家已经不在了。我们觉得过意不去，这不，留下来看有什么可帮忙的。”
“费心费心，您太客气了。”张卓群推挡自如：“我们这儿的白事规矩不多，也不好给您沾上煞气。就不麻烦三位啦。”
老不休笑眯眯凑过来：“幸会，我也不是亲朋，是来找张先生谈生意的。他这会有点忙，我得在这呆两天。三位要是没什么事，不如带着我在村里转转？”
张卓群来不及制止，李鹤已经顺坡下驴：“没问题没问题，这里我们来过好几次了。给您当个导游还是够格的。”
一行人告辞而去，老支书也打算回家。走之前他想再跟张卓群商量一下租宅子的事——好容易来个愿意投资的，不能放过嘛。可是他一看见对方的脸色，立刻噎住了。
张卓群腮帮肌肉微颤，满脸都是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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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怨村（21）人心难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