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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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正是栀子花盛开的季节,冷不防不知从哪儿传来一阵清香,实在是沁人心脾……

这又翻开了我那如同陈年佳酿一样,历久弥香的记忆,让我想起过去老家院子里的那株栀子花。

初夏的傍晚,院中的栀子花盛开了,高大翠绿的枝桠开满了素洁的花朵。

大人们在地里劳动还没回来。这时候往往是小鬼当家,我们会搬张小桌放在院子里,把饭菜做好放到桌上,洗澡水也烧好,等待劳动了一天的大人们回来吃晚饭洗澡。

那些菜全是刚从自家地里采摘的,对于今天承受了太多油腻的胃来说,那样的饭菜往往格外让人怀念……

一边吃着清淡舒爽的饭菜,一边闻着那些馥郁而饱满的香气。它痴痴缠绕,让人无处逃避。呵呵!不过压根没想逃避。那是一种清雅细致能融入情绪的香。

那些白色的花朵确实有一种贞静之美。在《幽梦影》中说:“花之娇媚者,多不甚香。” 而我却说,花之素洁者,多香气袭人,一如这淡雅的栀子花。

那株花树正好对着我房间的窗户,到了夜晚,打开窗户也能闻到那挡不住的缕缕幽香。逢着有月光的夜晚,那些白色的花朵在月光的映照下格外的清奇入骨。

有时候,还会摘那么两朵,用别针把它别在蚊帐上,伴着那若隐若现的幽香,酣然入睡。好不怡人。

白色的栀子花不娇媚,不艳丽,她清清白白,仿佛是那些江南采莲的女子,眉眼盈盈,穿一件蓝花的布裙,袅袅婷婷地从小桥流水边走来,可是,却有着说不出的秀雅和美好。

乡下的那些姑娘、大妈、婶子,摘一朵戴在发间伴着她们那盈盈的笑意,洋溢着朴素的纯洁和美好。

我家院子里的花树太大了,最盛的时候,往往成百上千朵的盛开。那时候,早晨起来必须把盛开的花儿摘了,因为,一方面它会引来那种也爱这香气的星星点点的小黑虫,另一方面,时间久了留在上面还会发黄,也不好看。所以我们总是摘一小篮子拿它送人。

所以不像今天住在城里关起门来,互不相干,乡下人的这种分享精神无处不在,改天定会收到邻家奶奶分享给你的烙得香喷喷叫“酥头令”的大饼。同学给你的凤仙花……

栀子花开的季节,差不多也是乡下插秧的季节,那些爱花的女人们,头上插一朵栀子花,绽放在六月的秧门,而那些号子打得格外起劲的挑秧哥哥们,大概会在这花香中醉倒吧……

栀子花喜欢潮湿,六月的梅雨季节插上一些枝,很容易就成活,那时几乎很多人家门前都会种上一株。他从容安静,气定神闲,风骨清奇。弥漫了空气,香遍了家园,香遍了整个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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