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出来接小孩回家,步行至一个居民区,其中一栋楼的下面聚集了两拨人,两拨人形成两个圈,围成这两个圈子的人真不少,如果不仔细往里面瞧一瞧,还真不知道里面在干什么。
我从人缝里往里瞧,原来是老年人在打牌,两拨都是,每一拨人圈里面有六七个老人在打,我注意到其中一个老大娘刷牌发牌的手法之熟练,手指之灵活,像看《赌神》里的高进,令我汗颜。看热闹的人比打牌的人多得多,观战的也大多是老年人,大家的热情观战让这个晚上显得不那么冷了,这场景让我想起来鲁迅《示众》里的看客。
他们的玩法我不清楚,这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我对扑克牌的玩法仅仅限于“大的管小的”和具有本土特色的“东北刨幺”。小的时候爸妈和邻居经常在楼下打这种扑克,我在旁边看,耳濡目染地学会了一点,我把学会的一点理论知识应用到实践中去,发现了打牌的一点乐趣,可结果总是输多赢少。玩得厉害的人会算分算牌,我总是算不明白,直觉指挥脑袋来打,最后多是出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局面。
大学的暑假,经常会约高中的好友打牌,晚饭吃些烧烤,配几瓶啤酒,整个人轻飘飘,晕乎乎,酒足饭饱吹完牛逼,就到朋友家里去打牌,说好打一整个通宵,结果半个晚上就累得不行,四个人横七竖八地倒在床上结束战斗,最后输钱的是我。
工作之后,和几个东北老乡也打过,我的战绩基本上输多赢少。有一年到外面监考,午休时为了消磨时间,同事教我玩“炸金花”,熟悉了规则之后,觉得挺有意思,金钱的刺激让我变得冒进,赢了一盘心花怒放,输了几盘莫名焦躁,越输就越想赢回来,那种赌徒的心理作祟,加上技巧上的不纯熟,让我越输越多,还好及时止损,避免心里和兜里双崩盘。
从那以后,我发现自己不是打牌的料,不动钱还好,一动钱必输,我就是所谓的逢赌必输的人。我承认自己在这方面无能,我也没有在这方面进一步深入的打算,也许这是老天爷在暗中提示我,不要再做这件事了,否则输的不仅是钱,还有整个人生。
曾经看过一篇文章,介绍扑克牌的起源。各个国家说法不一,都想把它视为己出,无可争议的是现代扑克牌经由欧洲人改造后传入我国,据作者的说法扑克牌最早产生于我国的周朝。当时年幼的周成王,有个弟弟叫叔虞,他们在一起玩的时候想出了一个游戏,叫做“削桐叶为圭”,纸张那个时候还没有被发明出来,所以他们用树叶当做玩具。这就是后来我们中国传统扑克的原型。
后来到了汉朝,韩信带着兵出去打仗,士兵们都是远离家乡的,时间一久难免都会想家。韩信觉得这样会影响士气,所以就带着士兵们玩,好让他们不那么想家,同时也有利于恢复士气。他们把纸裁成一定的大小,然后制定了游戏规则,也有人说这才是中国传统扑克的原型。
这个故事这让我想起来麻将,据说麻将的发明者是三宝太监郑和。郑和七次下西洋,每次航海旷日持久,士兵们百无聊赖,思家心切,甚至有谋反的危险,郑和为了舒缓士兵们的抑郁之情,发明了这种娱乐工具,因为这种娱乐能暂时麻痹将士们的精神,所以郑和赐名“麻将”。此游戏在船上普及开来,士兵们大有乐不思蜀的念头,郑和稳定了军心,开创了历史。
如果是真的,扑克牌和麻将可是在某种程度上改写了中国的历史。只是发明他们的人,准想不到他们的发明在当今国人的娱乐生活中是何等地位,更想不到它们会变成赌博的工具。
曾经看过北京电视台一个节目,这个节目邀请曾经的“东北千王”马洪刚来现身说法,告诉观众赌徒们十赌九输,久赌必输的秘密,这里面的奥妙其实就是诈骗,赌桌上就叫出千。他的出千手法比魔术还要神奇,明晃晃地偷梁换柱就是叫你无法察觉。一个赌徒遇上这种老千,哪有赢的机会?
我不反感打牌,但也没办法喜欢上它。人有很多种娱乐方式,很显然我的娱乐里面没有赌这个项目。五毛也好,一块也罢,我都敬而远之,也许十赌九输的经历给我的挫败太大了,也许是我的脑子不够用,玩起来会暴露我计算方面的短板,打牌这种消遣方式我很久没碰过。毕竟我没有再输什么,毕竟没有人想在不擅长的领域屡尝失败的滋味,对我来说,不赌就是赢。
回家的路上,又经过那栋居民楼,已经散了一拨,另一拨人正准备收场。老年人适当的打打牌还不错,既能联络感情,又能活动脑筋,看到他们,让我想起我母亲在老家打牌的场景,十几年的邻居凑在一起用打牌来消夏,时而欢声笑语,时而面红耳赤,不赢钱不赢房,就是比谁赢的“正”多,挣个面子。
有的时候,输赢没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