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之上,年味之末

    生在山里, 死在锅里,藏在瓶里,活在杯里。(打一植物)

2014年2月16日,农历正月十七,元宵节刚过,申城上下下着淅沥沥的春雨,明天就开学了。看着好友状态里晒的各种豫园元宵灯会的照片,月白风清,游人如织,灯树千照,花焰七开,突然觉得兴致盎然,宿舍怎么也关不住我了,拿把伞就直奔豫园而去!

路上上网恶补了一下,原来上海元宵灯俗有几千年的传承,而现代“豫园灯会”举办已有20年了。早在2011年5月豫园灯会就被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是新春期间上海知名度最高、影响力最大、代表上海人文传统的一项重要文化活动,国际大都市里的一道民俗风景,被称为上海的草帽节,已经成为上海人过春节不能不去的地方。“谁家见月能闲坐,何处闻灯不看来?”春节期间到豫园“走九曲、赏花灯、品汤圆、猜灯谜、挤挤人气、沾沾喜气”已经成为上海市民及外地游客最重要的活动。整个上海灯会为期20天,而明天就是落灯节了,我赶上了今年灯会的末尾啊!

一路兴冲冲地来到豫园,四面八方的人流都涌向这里,每条街道里都挂满了各式花灯,红红火火喜气洋洋,仿佛来到了这里也被罩上了一身喜气。今年是甲午马年,以马为主题的花灯形象随处可见,挹秀楼上有众星环绕的马上中举,畅熙楼上有岳武穆横刀立马精忠报国,天佑楼上有西行护法的白龙马,而凝晖阁前一匹金马昂然挺立,足有一匹成年真马的3倍多,周围环绕着绚丽多彩的龙灯,彰显着生机勃勃的龙马精神,引得众人驻足观望。可能是因为元宵节撞上情人节的原因,今年九曲桥的灯的主题和爱情有关, 《凤求凰》、《西厢记》、《牡丹亭》、《牛郎织女》、《伊甸园》、《白雪公主》的经典画面都被做成灯摆在湖心亭中,故事唯美,造型众多,在声、光、电、控等技术、特效手法和多媒体技术的综合运用下体现其迷人的舞台效应。而“一路爱一路纪念”更是挂满了象征爱情的蝴蝶和天鹅彩灯。我撑着伞兴致勃勃地看了一圈,雨势一点也没有减弱,天色还早,灯还没有开,四处都是等着亮灯的人。各式雨伞悠然地飘过来飘过去,几个老者聚在一起看湖中鸭子啄食,摄影爱好者则各个选好地点架着长枪大炮静默候着,上海老城隍庙小吃广场里里外外都是人,人们在品尝上海特色小吃的同时,时不时瞟两眼窗外,我随意逛着各色小店,心中也充满了期待,怎么还不开灯呢?

  17:30,终于亮灯了!一刹那花市灯如昼,春雨中造型各异的花灯美仑美奂,流光溢彩,美不胜收。到处都是灯的世界、灯的海洋,城隍庙灯光璀璨,九曲桥火树银花,湖心亭、荷花池、老街坊交相辉映,各处莲花灯、宫灯、走马灯灿若群星竞相闪耀。人们都禁不住惊叹了一下,心跳了一下,欢呼了一下。湖水也被照亮了,在一片江南水乡里,高山流水宝塔青苔,司马相如挥动琴弦相知文君,牛郎与织女在鹊桥上挑儿担女欣然相逢,西厢有红娘,公主遇王子,白马金狮,苹果树下,创世之初,爱意萌动。大家扶老携幼三五成群,相邀着、呼唤着、嬉笑着,熙熙攘攘摩肩接踵走上九曲桥,兴高采烈地评论着、嬉戏着、赞叹着,又根本停不下来,挤挤挨挨好不容易看了一趟,发现帽子被挤歪了,衣服也湿透了。雨似乎越下越大,却一点也没有减弱大家赏灯的兴致。人群变得更为拥堵,灯光下远远望去竟是一片伞的天地,没有一丝缝隙。我在这拥挤的人流中感觉到一种久违的兴奋,纯粹而张扬,仿佛孩提时代看到新贴的春联,听到大年初一早晨的鞭炮声。然而因为下雨的原因,人流匆匆转瞬即逝,大家走街串巷地看了一遍便四处散了,没有什么人逗留,即便悬挂了一条街的灯谜也没有几个人去猜,热闹过后委实少了趣味。这雨儿,莫相催,值此佳节盛世,本应畅欢尽兴。

千百年来,元宵灯节一直是中国人非常喜欢的传统节日。过了元宵节,年味就荡然无存了。只是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也。灯会虽则红红火火,却仍不能阻挡年味的消逝。人们虽然宾主尽欢,也不能掩饰刹那过后的失落与惆怅。其实看灯是一定要怀有小孩子的天真才行,成人总是有着各种各样的哀伤,可能是找不到儿时的欢喜,可能是没有心心念念的年味,可能是感伤孤独落寞,可能是佳节思亲望月怀远,也可能是看尽都市霓虹淡而无味。只是借着这华灯,借着这热闹,人们总算抓住春节的尾巴,最后一次品尝年味,便开始新的拼搏了。若要再有,便要等一年了。所以无论此时怎么觉得有遗憾,有不足,有欠缺,经过多年岁月变迁世事沉淀,终能成为记忆里一笔绚丽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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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2.23上海城隍庙灯会

乘兴而来,兴尽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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