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醒来,马拉松的雨已宛若陈下一个多月,收获的九月仿佛已经是水漫金山的态势,没人细细去数何时下的雨,又下了几时。恍然间有一种地下水倒流到天上的感觉,循环的下,你我早已从八月的酷暑直接过度到冬天的季节,就是拜秋雨所赐。让雨伞掠过头顶,大雨瞬间厐陀而下。已经睁不开眼睛,下的雨不知是甜的还是酸的,其实味道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心理已经非常的潮,我们已经被水泡心很长时间,长的已经忘记心还能跳吗?心若死,魂必散。生命在这样的雨下变的非常脆弱。路边的树枝开始弯着腰,树叶已经不能承受雨水之重,变的互相收紧起来,恰似一对情侣互相给对方把外套的拉链弄紧。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煞羡旁人。而天空中小鸟早已回到自己鸟窝享受天伦之乐。或许早已已经聊到会有持续一个月的雨季,早早收拾收拾行囊,全家南方一季游,雨后的燕子早已没有体力飞回南方过冬,不见燕子,不寻麻雀,别说路上的熟悉的人,碰到一个陌生的人已是人间的奇迹。不用你说,不用别人教,透过车窗外的灰蒙蒙的玻璃看到外边的风景都是这样的模糊,车行驶在路上,溅起水好像冲浪一样,仿佛车也感觉到温度的降低,前进起来也是那样的慢慢悠悠。很累的感觉。天气瞬间的变冷,让人感觉已经有了下雪的感觉。
看着很绿的树叶已经慢慢掉落,有一种是青年人的头发秃顶的感觉,此情此景,让我想起童年的故乡,故乡里那里本有很多高大的树木,小时候的我也不理会有什么美,只常冒险爬上高枝去掏鸟窝。后来树几乎被砍光了,因为树干值钱。没有了树木的故乡是多么单调的故乡啊,也似乎所有的老人都死去了。近乎凄凉。少小离家老大回的游子最珍惜老鼠,因树比人活的久长,抚摸老树,仿佛抚摸了逝去的故旧亲朋,老树仍抽枝发叶,它尚活着,它自然认识世世代代的主人,至于千年古柏古松,更阅尽帝王将相,成为读不进的历史卷轴。九月份的事情太多了,有时候忙的不知所措,这雨下的也是让人忘记了时间,只能是让雨来代替时间的符号,忙完近期或者是近一年的准备的考试,终于卸下枷锁,不累也感觉做什么事情没劲,好好往上爬吧,要不然累了这么多年还是一样的累。浑身湿透的衣服都让人把心里的水合适才能弄干。窗外飘着雨,声声入耳。
看着书,想起西安的雨这个穿梭于天地间的精灵,有一点文采的感觉欣然入心间,雨一直是古人吟诵的对象,最脍炙人口的当数杜甫的“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还有韩愈的“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两人都以一种欣喜之情静观细雨的降临,雨在那一刻成了他们不得不诉说,不得不付诸笔端的对象。古代文人不仅好观雨,还好听雨,蒋捷有“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中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听雨之中道尽世事变换,人间沧桑。方岳有“竹斋眠听雨,梦里长青苔”寂静之中的寂静,清闲之外的清闲,这样的生活该是一种境界。当然还有陆游的“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慷慨激昂之情跃然纸上,难得两鬓斑白时,还有如此思量。其实从这里体会到古人对于雨的评价,让我已经感觉到雨不再那么讨厌,而是有一点调皮和可爱的感觉。
西安的嬉雨,下了千年。
它们依附于带着各朝气息的尘埃,一滴一滴地敲打在那些饱经风霜的青瓦上,之后奔流而下,浸润着厚厚的青苔,渗透了苍老的青砖,最后钻入这片沧桑之地。遥想盛唐之时,长安坊间的孩童是如何在细雨中欢快的嬉戏;那些四驾的马车是如何在宽阔的街道上急驰,匆匆向自己的府第赶去,然后惊翻了一路的油纸伞;云游四方的术士是如何在这片混乱的人流中为入住哪家客店而犹豫不定。还有那些雨中担着重物的汉子头上淌下的汗水,茶馆门口小二们的吆喝声,这一切都将雨中的长安映衬的明朗,清晰,生动不已,直让人心生梦回大唐之念。
时间将历史尽数掩埋,如今的西安早没了盛唐时的雍容。街道上弥漫的是源源不断的汽车尾气,铁灰色的天空下,雨一下起来,整个西安的空气都开始变的黏湿不已,柏油的马路难于渗水,出门总会沾上两脚泥污,不免让人心生厌烦。而且一直佩服这几天西安下雨时的锲而不舍,一下起来能延绵十几天,畅快淋漓的暴雨可洗净染脏的天空,而细雨似乎只能让灰色的天空越晕越浓。今年夏天,更是见识了西安雨中的排水系统,一场暴雨过后,数个街道几乎成了河道,俨然“水上西安”,行驶的车辆一淌过路口便是波涛滚滚。方岳若能观此景,定会梦里乘舟船。
窗外的雨仍下着,兴许还会下上千年。坐着刚开通地铁,穿越者历史的长河,不管以后下不下雨,都无法再地铁中体会到雨的滴滴答答,喜欢公交坐车和雨嬉戏,千年的时光,西安会换上何种容颜,我不得而知,只希望那时西安的雨会以珠圆玉润之姿,自西安的碧蓝天空轻盈地降落,砸出万千金线,串起历史两端的风姿。驱走九月的凉寒,让阳光照耀西安,恢复西安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