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中最深的孤独,是伴随着清醒而来。”
――消失宾妮《孤独书》
听说过消失宾妮的《妄言之半》和《四重音》;听说她贪玩,懒散成性;听说她脾气不好很难相处;听说她是标准的游戏少女,对各式街机、网游、单机游戏情有独钟;还听说她特别喜欢动物,尤其喜欢狗,想养六只大狗,最大的理想是带只狗去草原生活。
矜持限制了我的想象力,一下子懵了:六只大狗围绕的她,该多么酷!可一读到她的作品,像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人立刻静下来,陷入沉思中了,绝没有高声喧嚷的半分无状。
她谈孤独,十二分的清醒。她说,“灵魂中最深的孤独,是伴随着清醒而来。”每一个觉察孤独的人儿,谁不是因为清醒,看清了太多,看透了太多,才觉得遗世独立,“高处不胜寒”?其实仍在平地,可就是思想高了,思想深了,便觉得天地间只剩下了自己,与芸芸众生不同。一眼看穿,喧哗、名利、争斗、奔波,都是可笑的表演罢了!
因为清醒,所以痛苦,所以很多人假装视力不好,假装听力欠佳,假装脑力欠智,人云亦云,人行亦行,为的就是免除痛苦。可痛苦没有这般,就有那般,岂是装一装就可避免的?不过消失宾妮从不逃逸,她喜欢直面,也习惯了直面,无论孤独还是痛苦,都迎上去,就是面对不喜欢的人,她也不会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而是满脸不喜欢。率性如她。
她谈感情,冷峻决绝。“因为我既已躲藏在这冰冷的躯壳中,又如何奢望他人能再再三三向我嘘寒问暖?”就像一只小刺猬,怕受伤,把自己裹起来,又惧怕又期待又封杀了别人的“嘘寒问暖”。其实有这么绝情吗?无非是看透罢了,她说,“人类在意所有不能被回馈的感情,并且非常希望所有感情都要被回应。”那么她这样的女子,其实不是不在意,而是怕没有回应。没有回应,就是一口深井,自己在井底,黑暗足以把自己吞没。
《贪食蛇》里,“我只是想依赖。但无人供我依赖。”也许暴露了她内心深处的渴望。谁不想有人可依,有洞可藏,有佛可渡,有岸可靠呢?可现实里,风霜雨雪,爱恨情仇,让人望而生畏,不如裹了自己,温暖自己罢了,也免得受伤。到头来,“我们都是温温的水,沸不起来,却又不是扎人的严寒。”
她谈人生,渺茫又有节制。“哪怕有所得失也要保全精神信仰。”提醒我们得到什么失去什么都不可怕,可怕的是把信仰给丢了。一个人若没了信仰,精神软沓沓,可怎么活?无怪乎外国人听我们有人说“我什么都不信”的时候,连连“MAY GOD!”,想必是瞪大了眼珠子张大了嘴巴子都无法理解的!
我们固然是有信仰的,哪怕只是内心的真善美,都值得敬畏。消失宾妮睿智,深知精神托付对人生的重要性,她也信念坚定,“人生一直是浓雾漫漫的旅程,你可以在糊涂中自以为有模有样地原地踏行,亦可吹开浓雾为你做的好心障眼,与沿路狰狞的真相做伴——但你仍要走下去。”
是啊,无论多么悲观,多么迷茫,多么想停下来歇一歇,多么惧怕沿路的狰狞,都要走下去。可以短暂彷徨,可以短暂踏步,但不可永远,未来在脚下展开,等你来走,是一定要走下去的。她告诉过我们,这个世界阻止我们前行的,正是我们收于内心从不舍放弃的“期盼”与“安全感”。
因为文字,就喜欢上这个女子了,消失宾妮。突然想起来,我喜欢看郭敬明的书的时候,就记得她与笛安,七堇年,落落,李枫等人的名字常在一起,想是我长大了,竟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