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在云端我们在岸上(22)
焦小桥
每个人都按照自己的生活方式活着,很难去改变任何一个人。本以为关心您吃的穿的,陪您开心愉快地度过晚年。可是,您需要的不是这些。
您依赖着并嫌弃着我们,就像大多数我们的后代那样,依赖着并嫌弃着自己的父母。
您守着白菜萝卜的俭朴,守着baozhixinwen的调子,按部就班日日年年。太严肃认真了,深深地沉陷在一段早已流逝的岁月里,忘记了时代在发展,那些的曾经都过去了,不存在了,彻底翻篇了。
“一切要来的都在未来,一切已逝的都在过去,而人是火花,把希望从今天带到明天。”这是我喜欢的一首诗,忘记了是谁写的,也记不清是在哪儿看到的。当时读后,就记在脑海中,经常会咏诵出来,做为活着的动力。
我多想背给您听,可是您是不肯听。与您在一起,不能摆事实讲道理,您太固执了。陪伴着您就必需保持沉默,答应您布置的任务,奉承您的观点,不能有任何的指责,不敢有丝毫的微辞。唯恐刺激伤害到您。这种无法沟通的交流,让我内心烦躁压抑甚至崩溃。
妈妈,您醒醒,您醒醒吧!那种呼唤萦绕在脑海里,每每说出来您就会大发雷霆。您从来都不接受任何人的建议,您的弊端就是从来都不反思自己。世上哪有您自认为如此的完美无缺的人呀!给您留下一大堆鱼肉熟食,看着您哀怨的眼神默默离开。
韩家老大老二都上大学了,到处啧啧赞叹。大院里就剩我和韩家姑娘去高中读书。校园里有好多繁枝叶茂的大树,教室里飘着潮湿苔癣的味道。
全县各个乡镇的学生们聚到一起,全是陌生的面孔。走马灯似的老师各个口若悬河,我总是左耳听右耳冒,依然搞不懂为什么要学习。
班干部抬着桶每人发一把水灵灵的樱桃,放到嘴里真甜。那时老实到不知道看校园里都有什么树,不敢摘树上成熟的果子。
男生女生几乎不说话,第二年要高考,后面来一大帮复考的大同学。同排的女生告诉我:“左边有个小子总盯着你的脸说,像透明的纸煞白煞白的。”
仔细地照照镜子,自己都吓了一跳。我的脸没有一点血色,那种白很可怕,是不是要死了?我忧心忡忡,感觉自己真的要死了。
政治老师讲剩余价值,扩大再生产,用茹毛饮血、用垂死的腐朽的之类词,我的身体阵阵发凉,几乎要窒息了。
下晚自习和韩家姑娘说说笑笑步行回家,在马路中间突然有人高声呵斥:“没看见呀,瞎乎乎的。”低头竟然看见一个被车撞死的大汉,脸面蜡黄周身血肉模糊,这是我第一次面对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