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她当了一辈子佣人，却撑起了一个家；他被儿子误解，却道出不为人知的秘密……
01
“滚！你给我滚！没用的东西！你走吧，你老了，你已经没用了，我们家用不起你了。”
独眼李老太，看着眼前疯狗一样的儿子，怎么也想不到那个从小温顺听话的孩子变成了一个白眼狼！
这还是我儿子吗？她不相信，不相信儿子会这么绝情。难道真是我含辛茹苦带大的儿子？
早上，李老太像往常一样，拿着抹布为儿子打扫房间。先整理沙发，沙发被两岁的孙子爬上爬下弄得皱巴巴的。
然后整理电视柜，电视柜上那个太阳能招财猫还在一住不住地摆着手，样子十分可爱。
之后又走进了洗手间，将洗手盆上的水龙头抹了一遍，抬手整理儿媳用的香水，刚要摆放好。
这时，倚靠在墙上的拖把倒了，正好碰到手里的香水，她怕掉地上，急忙用手去扶，没想眼前的三个瓶子掉在地板砖上碎掉了。
儿子听到响声，急忙跑进洗手间，眼前的情景让他大发雷霆。
说完，气冲冲地跑进卧室，拿了五百块钱，狠狠地甩在老人的面前。
她捡起地上的钱，去自己的房间，拿上那个破得不能再破包，离开了自己一手经营的家。
02
小镇西边的一个小旅馆。
李老太躺在床上，迷迷瞪瞪地翻来覆去睡不着，肚子里咕噜咕噜地叫，一天没有下床，一天没有吃东西，一天在流泪。
被儿子赶出家门已经五六天了，出门时，儿子摔给的500块钱，也都花完了，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办？眼下饿了该咋办？
她躺在床上，眼泪像断线的珍珠。那天的情景，让她不寒而栗。
小店老板一天没有听到李老太的动静，不放心，于是，走进李老太的客房。
“大嫂，你在屋里吗？怎么不开灯？”老板问。
“我在。我在床上。”李老太有气无力地回答。
老板打开灯，看到了床上费力才做起来的李老太。
只见她蓬头垢面，好像几天没梳头似的，满脸皱纹，一只眼睛闭着，另一只眼睛也无精打采的样子。
五十多岁的年纪，看上去就像六七十岁一样。
耷拉在床边的双腿，就像两只擀面杖。
“大嫂，一天没见你出来，我不放心来看看你，你是不是病了？”店主关切地问。
“大兄弟，不瞒你说，我没病，只是儿子给我的钱我用完了，没钱吃饭了，希望你不要赶我走，我会还你钱的。”
李老太无奈地说着，“我儿子把我赶出来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到底怎么回事儿？大嫂，你儿子为什么这样对你？”
“我老了，不中用了。我本来想着把儿子养大，再帮着他们把孙子看起来，可没想到，那天早上，我打扫卫生时，不小心把儿媳妇的化妆品给打碎了，儿子把我骂了一顿，就把我赶出了家。”
“大嫂，你有儿子的电话吗？我来给他打个电话。”好心的店主说。
“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电话关机了。还有其他号码吗？”“有家里的座机电话。”
嘟——嘟——嘟——“喂，哪位？”电话里传开儿子的声音。
“我是一个外人，你不认识我。”
“你为什么有我家里的电话？”
“你不用感觉奇怪，我不是坏人，我和你妈妈在一起呢。”店主说。
“什么？我妈妈？我妈妈早走了，快二十年了！你也在那边？”儿子不客气地说。
“你说什么呢！你妈妈就在我身边。让她跟你说。”
“喂，小强，我是妈妈。你让我回家好不好，你给我的钱我都花完了，我一天没吃饭了，求你了，我不能没有家啊，我想孙子。”
“你该去哪里去哪里，你不是我妈，我妈早走了。你老了，我们家用不着你了，你就是个废物！别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挂断了，李老太的心碎了。
03
“大嫂，你儿子好像油盐不进啊，有你儿媳妇电话吗？也许你儿媳妇能劝劝他。” 店主建议说。
“儿媳妇是大学生，知书达理，你打吧。”李老太同意。
嘟——嘟——嘟——“喂，哪位？”电话里传来了儿媳妇的声音。
“你好，请问你是李毓芬吗？”
“我是，你是哪位？”
“我是一个路人，你不认识我。”
“路人？请问你有事吗？”
“是这样的，你婆婆在我这里，饿了一天了，身上也没有一分钱，你们能不能把她接回去，她还想着帮你们把孙子看起来，有什么事儿回去再说，可以吗？这么大年纪了，眼睛又不好，经不起折腾了。” 店主诚恳的劝解。
“婆婆？我没有婆婆，她是我们家的佣人，她老了，不中用了，难不成她还异想天开让我们给她养老不成？
再说，就她那样子，半只眼睛，万一给我家小宝伤着可咋整？想得美！再说，赶她走是我爱人做的决定，作为妻子，我必须支持我老公，有事儿你找我老公去，我管不着！我还有事，挂了！” 说完挂断了电话。
“大姐，看来你这儿子、儿媳都不是省油的灯啊！他们说你不是她婆婆，是她们家的佣人。到底怎么回事？”
听到这里，老人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大嫂，你先别着急，我先下碗面给你吃，然后再说。”
04
吃碗面，李老太缓过神儿来，把她的往事说了出来。
“这孩子七岁时妈妈去世了。当时，我是他们家的佣人。他爸爸开着一个服装公司，他妈妈去世以后，家里的所有事情都交给我打理。
两年以后，老头感觉我是真心地对他和他的家，时间久了也知道我的为人和脾气，他就和我商量着让我嫁给他，并很快办了手续。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我们结婚以后第二年，他爸爸又出了车祸去世了，这个家和公司都压在了我一个人身上。
当时我就想，我一定要想办法把公司管理好，好好培养儿子上学，长大以后，我再把这个家和公司给他，我也就对得起他爸爸了。”
“这不，儿子慢慢长大了，上完大学，又上研究生，之后又出国。出国回来以后，我就跟他商量，把家和公司的资产都过户给他，去年刚刚把全部手续办完。” 老人一边说一边抹泪。
“你就没有藏个心眼儿，留点钱养老吗？”店主问。
“他是我儿子，我老了要钱有什么用？反正有他，我就是这么想的。”
“要是这样，你儿子太不是东西了。”店主忿忿不平地说道，“我再给你儿子打电话！”
05
嘟——嘟——嘟——电话铃声响起，惊醒了睡梦中的小强。
“干嘛呀，干嘛呀！还没完没了！让不让人睡觉！”小强不耐烦地说道。
“你还不用不耐烦，你妈妈都这样了，你还能睡得着？真不是东西！”店主气氛地说。
“你怎么说话呢！我怎么不是东西了！我这么说还是客气！你问问她，我小的时候她和那个野男人是怎么对我的！
别以为我那时小什么都不懂，其实，我什么都懂！
那个野男人打我的时候，她做妈妈了吗？她在旁边看着，什么话都不说，那时，我怎么不是她儿子了？！
你让她说说，她配做妈妈吗？”
听着儿子的质疑与忿忿不平，她有苦说不出，张了几张嘴没有说出话来。她知道儿子真的什么都不懂，他冤枉妈妈了！
李老太接过电话，已是泣不成声。但她知道，她必须要和孩子解释，否则，儿子真的不会原谅她。
“儿子，你真得冤枉妈妈了。当时他打在你身上，疼在妈妈心里。”
“你别假惺惺地编故事了。我什么都记得！”儿子狠狠地说。
“儿子，你听妈妈说完你就明白了。妈妈当时是有苦衷的。妈妈是为了保住你爸爸留下的这份产业啊。
你爸爸走了以后，那个主管就想霸占这份产业。
我一个女人，又要打理家务，还要照看你，又要管理公司，我又不懂公司业务，我怎么办？我只能假装依靠那个主管，继续经营公司业务。
那个主管不是什么好东西，她除了打你，也整天打我，一不顺心就打我。
有一天，他欺负了我，然后又把我的胳膊打断了。我一气之下，把他送进去了。
从那以后，公司才保全了，没有被那家伙得逞！你说妈妈做得不对吗？”
06
小强心不在焉地听着，突然有人敲门。他开开门，进来的是他的妻子李毓芬。“老公，你在做什么？”
“我没做什么。你不是去陪爸妈吃饭了吗？”丈夫说。
“是啊，这不刚吃完饭，我给他们二老买了很多熟食，和其他日常用品，我就回来了。回来想和你说件事情。”妻子说。
“你没有给二老留点零用钱吗？爸妈可就你一个女儿。”
“给了，给了一张卡，里面有几万块，够他们零花了。老公，你给爸妈在海南买的房子怎么样了？手续办完了吗？”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都办完了，放心吧。”
“老公，我爱你！老公，刚才有个人给我打电话，说要让我跟你说说，让那个瞎老太婆回来。
老公，你可要想好了，那瞎老太婆眼睛都看不见了，还惦记着给咱看孩子呢！别让她伤着小宝儿了。让她该去哪里去哪里，甭理她。”
“你们两口子还真不是东西啊！对你丈母爹丈母娘那么好，却对待自己的妈妈这么苛刻，你们俩还是人吗？没有这个老太婆哪有你们现在的今天！混账东西！”店主在电话里愤愤地说。
两口子还没回过神儿来，看到电话突然想起来，电话还开着呢。“谁？你们怎么这么不要脸呢？偷听别人的隐私！
”妻子说。“你们俩害怕人家听到你们的隐私，看你们俩这个样子，背人没好话，你们的话我都录音了。”店主说。
07
李老太心里憋屈，一头栽倒地上。店主赶忙把电话扔在一边，把李老太扶起来。
电话那头：
“你都剩半只眼了，你还能做什么？你还惦记着跟我们分家产怎么的？”妻子李毓芬没好气地说。
李老太等了一会缓过劲儿来，店主把电话递给老太太。“儿子，本来我答应你父亲，不把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
今天，你两口子这么咄咄逼人，我也不再顾忌什么秘密了，希望你父亲的在天之灵，能够原谅我的食言！”
“你说，我看你还能说出什么花样，如果你能打动我，我给你养老送终！”儿子没好气地说。
“儿子，我是你的亲生母亲啊！”
“你说什么？你还要刷花样！”儿子说。
“你听妈妈说！当年，我和我的初恋为了反抗你的姥爷和姥姥，他们不让我们俩在一起，说什么门不当户不对。
我们俩在一起有了一个孩子。可当你姥爷和姥姥知道了这件事情以后，他们背着我们，把孩子送给了别人。
我知道以后简直疯了，发誓一定要找到我的孩子。
于是，我到处询问知情人，可人家都不告诉我。
过了很久，有一个人可怜我，就偷偷告诉我这个孩子的下落。
后来，我找到了这家人家，并知道这是一个好人家，有钱，人又好，我当时放心了，但我一定要想办法呆在孩子身边，天天看到你。
说来也巧，有一天，你妈妈在路边和你玩的时候，一只大狗朝着孩子扑了过去，我一看急了，顺手拿了一块砖头，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把那条大狗打跑了。
孩子得救了，而我被狗咬了一口。被送进了医院，打了狂犬疫苗。孩子爸爸很感激我，于是，问我愿不愿意留下来当保姆照顾孩子，我满口答应，我真得很感激孩子的父亲。
他让我在医院里养好身体，一周以后去他家替他们照顾孩子。
我说，我没事，现在就可以走，不用住院。可孩子的爸爸说为了孩子的安全，你还是在医院养好身体吧。我只好在医院熬过了一星期。
从那以后，我就天天能看到我的孩子了。那个孩子就是你啊！”
08
李老太老泪纵横，越说越激动，一口气把憋在心里这么多年的话说出来了。
“你怎么能证明那个孩子就一定是我？”儿子还是存有疑虑。
“孩子，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只眼睛是瞎的吗？”
“跟我有什么关系！”儿子嘟囔着。
“我的眼睛瞎了，就是因为我把我的眼角膜给了我的儿子了啊！”李老太泣不成声。
“有什么证明？”儿子问。
“有，有，有啊！这些年我一直想让它石沉大海，看着我的孩子好好的就够了，没想到老天在捉弄我，不让我保守这个秘密了！”
“在你四岁的那一年，你妈妈带你出去玩，你爬到了一棵树上，没想到一根树枝儿，一下子把你的眼角膜划破了，大夫说你的眼睛废了，除非能换眼角膜。
我一听吓坏了，你的爸爸和妈妈也吓坏了，急得直苦。我反而冷静了。
我对你爸爸说，我给孩子一只眼角膜。你爸爸当然很高兴，可他不同意，一直坚持为你买一只眼角膜，可那有那么凑巧，我不能让孩子等着受罪，后来你爸爸拗不过我，就同意换上我的眼角膜了。”
李老太一边哭一边说出了她保守的秘密。
“我不信，我就是不信！你哪有那么好心，肯把自己的器官给别人！”儿子已经泣不成声。
“孩子，我这里有当年医院给我的捐献证明，你看看吧！”说着，在自己那个破烂不堪的包包里，找到了那份证明材料。
店长拍照给而你发了过去。
“老公，你看这日期，和名字，这是真的！是真的！咱们不是人啊！差点铸成大错！快醒醒吧！”
儿子脑袋“嗡”的一下，身体不由自主地跪下了地板上，妻子也在丈夫旁边跪下来：“妈妈，我们给您跪下了！对不起！告诉我你在哪里，我现在去接你！我不是人，请你原谅我！”儿子哭得撕心裂肺……
此时，我仿佛听见了那首歌：
”你是我的眼”——
你是我的眼，带我领略四季的变换；
你是我的眼，带我穿越拥挤的人潮；
你是我的眼，带我阅读浩瀚的书海；
因为你是我的眼，让我看见这世界就在我眼前，就在我眼前……
母亲，是棵老树，新苗在她的绿荫下一天天长大，她看见了嫩苗的微笑，也看见自己一天天的枯萎，但她，始终不会放弃对嫩苗的关爱。
没有妈，哪有你？
没有妈，哪有我？
没有妈，哪有家？！
妈呀，你陪我长大，我陪你变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