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炙热的作家,为人熟知的,严歌苓当属其中个。她的小说故事不断被改编登上大荧幕。《金陵十三钗》,《陆犯焉识》,《芳华》以及很久以前的《少女小渔》。
读严歌苓小说不多,总觉得被改编成为影视剧的著作,可以省时省力的获得视听快感,便不再需要耗时耗力的再阅读原文。直到陪母亲看了《芳华》她喜欢的不得了。要求再读一读原著。我把书给她的时候,想起很久很久以前读过的《少女小渔》,又再翻箱倒柜的把旧书找了出来,重温一番。
那时对作者没有一丝了解,甚至看完也记不起作者是谁。现在在媒体强烈输入下,对这个五十年代的旅美作家生平略知一二,再读小说又是另一番认知。
在《少女小渔》里,主人公小渔是一个为了男友孤身来到美国,寻求绿卡的少女。她没有居留权成为非法劳工,被迫和美国老头Mario住一起,并结婚。然而这过程中,她还要忍受男友江伟的妒忌,猜疑,抱怨和暴力。而这个贫困潦倒的美国老头待她却很礼貌,尊重,甚至关爱和包容。面对两个男人不一样的相处方式,小渔充满了纠结,迷惑。
严歌苓笔下的女性总带有一种母性的光环。金陵的十三钗,小姨多鹤,老师好美。还有这个小渔,不论被男友怎样挤兑,嫌弃,轻蔑,她总会想,江伟不是故意的,他有他的难处。她总是用最宽宏的胸脯包容他,消解他,体恤他,照顾他。面对美国老头的窘迫人生,她也怜悯他,甚至希望自己离开成全老头和女友。
看到一张老脸向她压下来,她心里难过起来。她想他那么大岁数还要在这丑剧中这样艰辛卖力地演,角色对他来说,太重了
严歌苓对女性善良执着的描写简直成了她文章对待女性的一种信仰。或许在她的生命旅程中,体会到更多女性生命力量的强大吧。作为一个女性作家,从性别角度去看待社会,去感知生命是一种使命。严歌苓正是背负着这样的使命去完成她的作品。这种明确的使命感让读者清晰地感受到她所想表达的,也成功的让大众视角转向她所希望大家看到的角度。
然而她笔下的女性虽历经沧桑,却不失最初的美好。这正是我们所说的“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小渔虽不得江伟纯粹的爱情,也与老头不是纯粹的夫妻,但她始终保护纯粹的自我。从人性纯善的角度去体会别人的艰辛。在描写小渔外貌时,严歌苓这样写道:
她人不高大,却长了好大女人的胸和臀。有点丰硕沉甸甸了。都说这种女人会生养。会吃苦劳作。但少脑筋。少脑筋往往又多些好心眼。
正是她的好心眼,在江伟为没身份苦恼,即使没空间也扔出个心里距离的时候。她没有辩解还顺从的接受江伟的提议,嫁给美国老头获取身份。
站在证婚人的半圆办公桌前,与老头并肩拉手,小渔感觉不那么恐怖。事先预演的那些词,反正她也不懂。不懂的东西是不过心的,仅在唇舌上过过,良知卧得远远,一点没被惊动。
那些对小渔细腻的描写,让人不免揣测这是严歌苓早年留学的境遇。她离开文工团从事记者工作,开始与文字打交道,几年前线记者的经历让她更深入的体察生命,记录历史。早年背井离乡的留学生,追逐浪潮的移民者,渴望繁华却又不得不历经贫苦。
其实不论是小渔还是严歌苓,她们对真善美的认知是一致的,对爱情的渴望也是一样的:
他们每一天都过得像末日,却在琴和歌里多情。他俩多该结婚啊,因为除了他们彼此欣赏,世界就当没他们一样。他俩该生活在一起,谁也不嫌谁,即使自相残杀,也可以互舔伤口。
严歌苓把小渔的纯善放在一个极为丑陋的外部环境中,把江伟的自私,鄙夷,粗俗无耻和老头潦倒落魄,无助可怜显得那样明朗清晰。爱情的纯真美好,被玩弄的支离破碎。人性的善良互助,被鄙视的负重不堪。
严歌苓笔下,男性的野蛮张狂与女性的纯真率性形成鲜明对比,女性更独立更成熟更能操控自己的身体和情感。那些加诸于女性身体和情感的伤痕,是这个世界还未进化完全的残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