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澜先生说:“藠开紫红色的花,放射性地散出来,像一个在空中爆开的烟花,非常漂亮。”
于是,就想去市场买把藠回来,留几个在花盆里种着,等秋天来临的时候,就可以看看它的花是不是真的这样美丽了。
不过,可惜市场里已经没有藠卖了。上一次见到它们的时候,也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了。现在已经是初夏了,食美妙的春藠的时候,原来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
当时,还有个大叔拿着一把春藠,对卖藠的人说:“帮我把藠尾切掉一些……不对,是要再切深一些,留一点点尾巴就可以了。”那藠头是白白胖胖的,藠尾绿而长。
是呀,吃藠就是要吃它们白胖胖的小藠头,那绿绿的藠尾只是充当陪衬的配角而已。
把一把春藠切成段,配上切成条的萝卜仔,再加上油润的烧腩肉片,在猛火急炒下,便是春天里的岭南小村中,独特的一道风味菜了。
藠和小萝卜干都吸收了腩肉的肥润,入口都是口感爽脆,咬起来也是嗦嗦有声,滑润的猪油裹着小藠头,真的齿颊留香啊。
春藠吃起来是干干脆脆的,不会拖泥带水,入口也没有渣。春藠咬起来的声音感觉就像春天里拼命长高的笋,水边生长的芦蒿……也像河水发涨的声音。大概,这就是春天的声音了。
把藠的头切下来,用白醋加上糖腌成泡菜,做成“荞头”,说是“荞头”其实是要写作“藠头”的。餐前上来一小碟,口感脆,吃起来是酸中带甜,只要几个,就能让人胃口大开。
甜酸藠头在广东是受欢迎的。蔡生说:“广东人有种习惯,那就是上菜之前,在桌子上先摆一碟糖醋藠头来送酒。”我倒是只记得以前出去吃饭,江门五邑地区的餐馆很喜欢在餐前给送上一小碟甜酸藠作开胃小食的事。
现在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外出就餐已经很少见到有甜酸藠头了。
但甜酸藠头偶尔还是会出场一下的。在江海区邑家人城市别苑吃饭,一个叫“三江牛耳壳捞鸡”的菜里面就有藠头。
牛耳壳是油炸的面食,口感香香脆脆的,因为使用奶油和南乳调味,牛耳壳有点咸又有点甜,只有薄薄的一片,是很受欢迎的小点心。本地以三江的出名。
这个“三江牛耳壳捞鸡”其实就是用红萝卜丝,生洋葱丝、切片的酸藠头、牛耳壳、香菜、炸花生、手撕鸡丝拌在一起的菜。每口鸡丝都有芥末的味道,有时候还会混入藠头片,这样的口感就更丰富了。
不过,我不喜欢带酸的腌制食物,我喜欢的藠头做法,是用清明新采的藠加上小萝卜干,再加上小河虾急炒。
这个菜藠脆,小萝卜干脆,就连小河虾也是香脆的,那口感实在太妙。
湖北的朋友说她们那里还有烤藠头。没有吃过,也不知道味道如何,但想来,也会是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