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灯火阑珊,却不乏新桃换旧符的年味。
这几年不看春晚的青年人越发多了。该吃年夜饭的点儿,便三五成群地出街撸串。麻将馆一如既往地开着,光顾的人竟也一如既往地多。
如果说闲散作乐的行人是一种颜色的话,那么那扛着糖葫芦的、抓着气球的、挑着菠萝的、削着甘蔗的,则又是另一番颜色了。彩灯缀饰的气球斑驳陆离,映照在老人的粗布衫上,反而颇有些尴尬。有时候路人并不是真的看中气球,只是想让同胞过个好年罢了。
我曾经也是这样的路人。虽然没有在除夕夜花出过一个铜子,每每见诸此景我却也是悲从中来,喟然长叹。对儿时的我来说,只一样,没能准时看春晚就已是弥天大憾了。
然而此时,在京城浸淫过孤独的我开始懂得:除夕夜怎么过,真的那么重要吗?
老人可能看不了春晚,但他同样可以等来零点的钟声。新年的意义是什么?是欢歌载舞?是饕餮盛宴?还是辞旧迎新?
我们常常误读了新年的含义。
我们觉得新年是团圆,是休憩,我们觉得新年属于整个家庭,整个社会。
其实不然。回归本源,新年是每个人自己的新年。于家而言,过去的一年你经历过的悲欢离合,可否同家人并论?于国来看,新的一年你描绘的宏伟蓝图,会否与同胞相同?
若我是那卖气球的老翁,或许我不会戚戚于只有气球相伴的除夕之夜。零点钟声敲响的那一刻,我能看见烟花涂鸦的夜空,我能闻见鞭炮齐鸣的空气,我能听见万家灯火荡漾的笑语欢声。果真这样,还有什么不能拥有的呢?只消蓦然回首,对自己许下心愿,便不负这旧岁与新年。
怎样过年不是过年。天地玄黄,寒来暑往,向前演进的轮回,只需要意志便可以经营。不要在意形式,或许就是最好的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