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写这篇文章的时候,办公室只有我一个人。窗台上不知名的绿植寂静地生长着,窗外是一片明晃晃的阳光。入秋以来,无锡很少有这样的大晴天。
昨晚从分校下课回来快六点了,和我后背差不多长的大书包,里面塞着电脑,一路背回来。到家放下书包的那一刻,如释负重。以后每个周日都要重复这样的生活了,想到这里,我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我会不会被越压越矮?
二
早晨闹钟响的时候,我挣扎了许久,要不要去跑步?至于经过了怎样激烈的思想斗争,我现在已经记不清了,反正后来的结果是,5点58分,我出门了。
在河埒文化广场,我远远地就看到他了,那个打太极的老人。
自从九月底我发现这个晨跑的新大陆以来,老人就在这里了。一开始我还不知道,以为他只是偶尔在这晨练一次,后来我每次去跑步,都能看到他。我不知道他早上几点去的,反正每次我还没到广场,就远远地看到他在那气定神闲的打太极了。他旁边的小收音机播的什么我听不清,每次经过老人附近的时候我会偷偷瞄一眼,那一招一式,真的有种四两拨千斤的味道,让跑得哼哧哼哧的我,羡慕不已。想到黄石老人与张良的故事,有时候会忍不住脑洞大开,会不会有一天,老人也会发现我,然后对我说:“姑娘,老夫看你骨骼惊奇,我这里有一本绝世秘籍,赠与你吧。”
三
每周我有一次思泉课,俗称大语文。
备课量超级大,而且在课堂上两个小时全靠一个人讲,费时费力费嗓子。更尴尬的是,这堂课我只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都是三年级的小嫩肉。有时候想和他们互动一下,提出一个问题,结果是要么收获两双天真无邪的求知的眼神,要么收获一个惊世骇俗的答案。可是,这依然是我最喜欢上的课。因为课堂上讲的内容,有些如果我不提前备课的话,自己也不知道。教学相长,说得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这是我自己的私心。另一方面,说得高尚一点,对于三年级的孩子,我要求他们背“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背那些看起来生疏晦涩的诗词,不是为了要他们说出“直”和“圆”的好处,是因为或许有一天,他们真的会见到这样的景象;是因为或许有一天,当他们经历失恋,不是只知道说“蓝瘦,香菇”,还会说“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有人问,就算真的会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有什么用,我也不知道。
大概人生总有些事是无用的吧。不做无用之事,何以遣有生之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