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高进儒
今天,高三开学。
十年教书生涯,开学和散学最令人惧怕。万事开头难,万事结尾也不易。这两天,我一直焦虑:面对这些乡村孩子,开学第一堂课,除了讲高考,还能不能跟他们分享什么。
我知道,他们最需要榜样。
我知道,在语文课上,他们最爱读人物传记,因为在他们的稚嫩的心灵深处总喜欢模仿和复制;我知道,在作文本上,他们最爱用榜样的故事说事;我知道,第一节课,他们想让我讲赵雷。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我的文章里经常提到赵雷的凡尘往事和那些带着淡淡忧伤的民谣歌词,并以此作为文章润色的催化剂。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我长把圣地亚哥·埃斯苔娜那句“就算是侏儒也可以比巨人看得更远,只要他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挂在嘴边。
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我也鼓励孩子们闲时一边听音乐一边写随笔,音乐与文学实在分不开,顶尖级的文字家一定谙熟音律。而且,好的歌词必然是一首好诗。
其实,对于积累经验,仔细观察这些孩童,就会发现,原本模仿本能是如此的强烈。在他们的文字里,我对张嘉佳、大冰、周冲、七堇年等新锐作家有了重新的发现,孩子视这些作家为优秀的人,把他们当作为生命学习的对象。
我按部就班,套用一些励志口号:向榜样学习。
这个口号也是鼓励自己,能作为榜样的人,一定是那些在我们之前就已经积累了有益经验的人。他们的经验,如果我们足够聪明的话,应该直接拿来,而不必再痛苦地亲身经历一次。
孔子说过,通过思考是我们变得更智慧最上乘的方式,通过模式则是最简单的方式。佛里德里西·席勒在《华伦斯坦》中谈道:“人类是依赖模仿的生物。”然而很多人惧怕榜样,更多的人喜欢特立独行,不希望自己照猫画虎。其实,模仿和竭力效仿是截然不同。人人都可以在个人发展可能性的领域内与榜样寻找共鸣。
翻开历届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的采访录,好多人年轻时候都从抄写偶像作品开始苦练基本功进而形成自己的风格。这种方式虽然艰辛,但为他们的独特的文字节省了很多时间。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他们完全地感受并分析了他人的文学风格。
二战以后,日本人就是靠各个领域的复制,从汽车制造到微芯片,最后诞生了有自主创新能力的强者。
那么,乡村孩子到底复制赵雷什么?
早年的赵雷,是一个有意识生活的歌手,他高中时接触音乐并学习吉他,走过陕西、甘肃、云南、西藏,为音乐之路积累了底蕴与人文滋养。他音乐的养分取决于他的音乐的兴趣和执着的追求。我猜想,他不光对音乐感兴趣并真正想要从事音乐事业的人,他一定熟知巴赫、柴可夫斯基、瓦格纳或者斯特拉文斯基。
那天,在新教育研究院副院长陈东强老师的微信朋友圈读到这几段话:“灯光华丽的舞台上,你干净得像棵白杨树……你就抱着一把吉他安静地站在那儿,不迎合也不渲染,只唱自己心里的歌……最重要的是你真心热爱这个东西……你念旧,那些在最落魄最困难的时候留在你生命里的人,对你无比重要……你把所有的感谢所有的关心都放在琴弦最深处。”
是的!赵雷身上,那颗真诚的心,总有人能看到;他的作品不仅仅是一首歌那样简单,他在告诉我们自己走过的路,遇到的人,读过的书。乡村孩子就要学习赵雷身上那份快乐、健康与成功。
是的!赵雷的歌词就是思想和信息的海洋。孩子们要摒弃冷漠麻木、隔岸观火、周旋于世的生活态度,他们必须学会赵雷歌词里投射的意志和专注,去学习那些他们感兴趣,并能有助于自我发展的东西。
晚间,米仓山寒气逼人,四个孩子来教室上自习。我把他们叫到办公室,他们蜷在电暖旁,静静地听着那首《成都》。
我说,赵雷以及赵雷的歌,有三种美德值得你们永久收藏——有信、有爱、有希望。
2017-2-13 晚随写 安化镇八一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