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中,贾母这个老祖宗,被教课书定格封建的象征;但是,时下,人们却更容易公认她是一个慈祥、有品位、极具智慧又很风趣的可爱老太太。甚至,在你不经意的细读之下,更是会发现:原来,这么一个老祖宗,也最是红楼梦里离经叛道的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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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宝玉满周岁之日,贾政根据民间习俗,让宝玉抓周,欲预测他长大后的志向。谁知,那世上之物,虽然摆了无数,贾宝玉却一概不取,只伸手去抓那些脂粉钗环之类。
贾政过于迷信于此,便勃然大怒,说:“将来酒色之徒耳!”自此小看贾宝玉。
当时,贾母却不以为然,依然一如既往地疼爱着宝玉。贾母虽是古人口中的妇道人家,由此可见,她当时就却比许多男人的境界高出许多。
2
林黛玉第一次见贾母,触发了贾母内心的旧情,贾母也就不无伤感地说;“我这些儿女,所疼者独有你母”。
能够在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说出此类话的人,该是多么的少见。别人一味把儿子宠上天,她却只说自己没有养一个好儿子。而且,她还把那么多孙女弄到自己身边教养,更是可见她惊世骇俗的性别观吧。或许她从来不曾重男轻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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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云请客,薛宝钗买单,请大家吃螃蟹那回。贾母与小孩子玩得高兴,也就说出了自己的少年轶事。她说自己贪玩,当初都掉进水里去了,投也被撞破了头,且进了水,都说好不了了,谁知竟好了,只是留下个窝儿。
这说明,贾母年轻时候,分明是比王熙凤还男孩子气了。那么样的疯玩,自是打小就不爱受拘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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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黛玉初进贾府,步步留心,时时在意,不肯轻易多说一句话,多行一步路,惟恐被人耻笑了她去。
后来,黛玉却有些孤高自许,目无下尘,有些时候也率性而为。为什么,当然是贾母的性格,及其对于她的溺爱与纵容,使得黛玉活得越来越洒脱。也从另一个侧面得知,贾母喜爱这种叛逆的性格,觉得这样有活力,有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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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赞赏王熙凤,极其疼爱王熙凤,也是源于她对于这种性格的高度肯定。她二人走到一起,可谓是彼此都碰见了知己。王熙凤也就敢开贾母的玩笑。贾母每到高兴处,也就会喊:“快去撕她的嘴”。她对王熙凤的这种性格上的喜爱之情,更是溢于言表。
只是王夫人不懂得这一切,她觉得凤姐那样拿贾母“取笑”,毕竟不尊重,她也就说凤姐不知深浅。
贾母听了,也就连忙为凤姐开脱说:“我喜欢他这样,况且他又不是那不知高低的孩子。家常没人,娘儿们原该这样,横竖礼体不错就罢,没的倒叫他从神儿似的作什么。”
可见,王熙凤一直以来的放诞无礼,及其她治家时的非凡手段,都是老太太默许的。 她不喜欢薛宝钗那样神一般的存在,她自己更不喜欢当神,她喜欢别人跟自己说说笑笑,不管辈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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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是贾母调理出来的丫头,精明能干,性格泼辣,连王熙凤都说她素习是个可恶的。
她一个丫头之所以敢于抗婚,是仗着背后的靠山贾母。
鸳鸯是这样的奴才,背后当然也是有着这样性格的主子。对于现实,总是充满叛逆,从不害怕世俗的眼光。
因此,贾母对于妙玉孤芳自许、性格怪异,也十分地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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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雯是大观园长得最漂亮的丫头、她活泼灵巧,性情纯真,脾气火爆。但是贾母却非常喜欢她,只想着把她作为宝玉的妾。他也就这样对王夫人说:“晴雯这丫头,我看他甚好,言谈针线都不及他,将来还可以给宝玉使唤的。“
而对于“老实的”袭人,贾母给了一个”没嘴的葫芦“的评价,可见虽然袭人得王夫人喜欢,但却并不受老夫人看重。
循规蹈矩,标准的封建淑女薛宝钗,并不受贾母待见。书中贾母虽然多次赞扬宝钗,那是一种客套,其实贾母最反感薛宝钗守拙、藏愚。
贾母喜欢的始终都是那些有些叛逆性,爱说爱笑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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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春精明强干,是个带刺的玫瑰。抄检大观园,也只有探春敢打邢夫人的陪房王善保家的。
她这种个性上的刚烈,也甚是让贾母甚是欣赏。南安太妃来贾府,像看贾家小姐。贾母也就只叫探春相见,可见贾母对与这种叛逆性格时刻都充满着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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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孙子贾宝玉不喜读书,厌恶仕途经济,贾母从不逼迫。
贾宝玉因为不肯好好读书,不去求取功名,不肯学习圣贤之道,不愿结交达官贵人,还在外“流荡优伶,表赠私物”,而受到他父亲贾政的笞楚。
贾母不一起教育不说,还怒斥贾政不该打贾宝玉。贾母语言的尖刻,一时间,让贾政觉得自己无地自容。
事后,贾母又吩咐下人说“老爷叫宝玉,也不要传话”。可以说,贾母对于叛逆的袒护与纵容,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或许,贾政因此而感到有些害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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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也就是这样,自己爱说爱笑,也就喜欢爱说爱笑的凤姐,而不甚喜欢木讷的王夫人,更不喜欢对贾赦唯命是从的邢夫人;自己喜欢青春活泼,也就喜欢青春活泼的黛玉、宝琴,不甚喜欢老气横秋的宝钗;自己爽利,也就喜欢喜欢爽利的鸳鸯与晴雯,不甚喜欢闷葫芦一样的袭人……
这一切,都是贾母骨子里的最真的性情了。慢慢地,我们也就都会发现,贾母才是大观园里叛逆的保护伞。因为贾母,才有那一曲曲精彩的红楼梦之梦。